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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北認識趙景聞那麼長時間,還是 相約九八 一更
上海人一般在大年二十九, 也就是小年夜那天“辭年”。
那天一早,寧建國就帶著小北迴到了建德里的老房子,開始各種洗涮打掃, 做年末大掃除。等到晚上,要做一桌子的好菜給老祖宗, 接著還要上香告祝,祈求一年平安。
寧小北本以為小梅姐姐應該是要回鄉過年的,他和寧建國已經商量好了,這兩天老太太沒人照顧, 就把她老人家接到工人新村去。雖然腿上的石膏還在, 但這兩天老太太已經可以下床,拄著柺杖到處走走了。
所以前兩天他們回建德里接人的時候,發現小梅壓根沒有離開的打算, 還吃了一驚。
“家裡父母都沒有了。我本來就是住在哥哥家裡的……我嫂子, 她不怎麼喜歡我。我回去過年也沒意思,就是給哥哥嫂嫂做家務,那還不如就在上海繼續照顧奶奶吧。”
被“小東家”問及怎麼還不買回鄉的車票的時候, 小梅正在給老太太洗著被褥。說著, 她露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陽光照在木盆裡,一朵閃耀著七彩色澤的肥皂泡升起, 飄在小梅的半長的頭髮上。
寧小北突然發現小梅姑娘其實長得挺清秀的, 就是不怎麼會打扮。來上海那麼久了,都沒做過頭髮, 穿的也像是從七八十年代穿越過來的。
其實像她這樣年紀來上海打工的小姑娘,很多人都打扮的很時髦, 很青春。可能小梅一直都是在老弄堂裡照顧奶奶, 接觸的鄰居也多是中老年人, 所以才會顯得於周圍格格不入吧。
“小梅,快下來。”
寧建國一進門,看到正站在疊起的凳子上,拿著個雞毛撣子試圖去勾掛在堂屋中間的那張《歲寒三友》堂畫,急忙揮手讓她下來。
“萬一摔下來怎麼辦?放著我來。”
小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羞澀地捋了捋頭髮,“我已經把玻璃窗都擦好了,想起之前奶奶說過年的時候要把堂畫換掉,我就想先把它拿下來,等建國大哥你來了,就可以直接掛年畫了。”
“小梅姐姐,說好一起打掃的,你怎麼能一個人把活兒都幹了呢?”
寧小北說著,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用報紙折的帽子,戴在腦袋上。
為了今天的大掃除,範俠他昨天晚上折了好多個紙帽子。今天他們父子出門的時候,樓下那對舅甥已經戴著帽子幹轟轟烈烈地幹起來了。
“啊呀,你們花錢,不就是讓請我來幹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