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小北走出洗手間,見到範俠已經把床單整理好了。他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開啟房間的窗戶。
冬日的朝陽灑進屋子,照得一室光明。
陽光落在寧小北的臉上,他先是恍惚地踟躕了兩步,然後想起什麼似得,快步跑進客廳裡。
仍舊是範俠一貫的作風,一桌子的點心鋪得滿滿當當,生怕寧小北吃不飽。
昨天夜裡那些被他扔在地上的酒瓶酒館都不見了,地上整理得乾乾淨淨的。
範俠那件被他弄溼的駝毛大衣晾在陽臺上,此刻正接受著陽光的沐浴。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寧小北轉過頭,抬眼望向書架——
那曾經放著寧建國遺像的地方,此刻仍舊放著一個同樣的相框,但是框子裡的照片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那是在奶奶的“清霞小賣部”開幕的那天,他為父親還有趙叔叔拍下的合影。照片上老爸和趙叔叔穿著一黑一白兩套定製西裝,神采奕奕,精神煥發,是男人在最好的年歲裡最好的模樣。
而這張照片的隔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相框,裡面是父親五十大壽那天他和他在南京路王開照相館的合影,但是父親的身邊除了自己,還多了趙叔叔和範俠。
兩個人的照片,變成了四個人。
老爸活了,老爸他真的活了!
寧小北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臉,無法抑制的狂喜讓他放聲大哭。
“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範俠惶恐跑了過來,雙手搭在寧小北不住顫抖的肩膀上。
話音未落,一雙滾燙的唇貼了上來,攜著彷彿只有一瞬,又彷彿整整過了十六年的思念。
排山倒海,丘巒崩摧,燻神染骨,沒入骨髓。
範俠只是一愣,便毫不猶豫地回應了起來。
房門外,兩位戴著口罩的老人慢悠悠地下了電梯,沿著走廊走來。
“建國我跟你說,小俠他就是小題大做,我現在又不是開不了車,還需要他們去接你?我一個人就把你接回來了。要我說這次你就跟我一塊搬回筒子樓,我聽說工人新村要加裝電梯了,以後住起來更加方便了。”
趙景聞身邊的男人點了點頭,保持多年的板寸頭雖被染上了霜色,但容貌依然俊秀,精神頗佳,是個帥氣的老爺爺。
七八隻白鴿撲稜著翅膀從高樓的窗外飛過,綁在鴿尾上的哨子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根翎羽從窗外飄了進來,落在房間內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的肩膀上。
“小北,小俠,我們回來了。”
為了給兩個孩子們一個驚喜,兩個老頑童悄無聲息地推門,卻意外撞見了眼前的一幕……
“範俠!”
趙景聞大喝一聲,手中拎著的行李袋落在了地上。
我的雞毛撣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搓搓手,就,不好意思,番外靈感的來源了,紀念那些回不去的老弄堂和老建築,還有父輩們火紅的80年代的青春歲月。
明天開始就是番外篇啦,這次番外多多哦~~顧老師,陽陽,奶奶,老趙和爸爸都會展開說說。明天見!
我的蘇州小官人 一
蘇州河, 上海的母親河,學名叫做“吳淞江”。蘇州吳江一路往東,途徑崑山、嘉定, 最終奔流到了黃浦江。
蘇州河上一共有三十一座橋,外白渡橋是她的最後一站。
1856年外國人威爾斯在河上建立“威爾斯橋”, 過橋的外國人和外國車一律免費,而華人則要按照人頭收稅。經過華人同胞的一番鬥爭,在二十年後的1876年,威爾斯於原來的浮橋近側搭建木橋, 供人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