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麼冷的天,不穿襪子怎麼行?快,把襪子穿上。”
腰上繫著圍裙的範俠走了進來,看到他穿把被子都掀開了,開始一陣嘮叨。
“燒了一天一夜啊,好不容易徹底醒過來了,你可別神抖抖的。我跟你說,你要是再燒起來,我這次二話不說,肯定把你送到醫院去捅嗓子眼,驗核酸,發熱門診一條龍伺候。”
範俠說著,開啟衣櫥取出襪子和居家服放到床邊。
他看著寧小北愣愣地不動,乾脆單腿跪在地上,拿起襪子,一隻手抓住寧小北的右腳,把它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往上面套襪子。
可能是因為剛生完病的緣故的,寧小北的腳冰涼涼的,不過又因為格外的白皙而顯得像是塊冷玉。
雖然是個老男人了,這麼做的話和年輕時候不一樣,像個變態,不過範俠還是忍不住輕輕在他腳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範俠!”
寧小北嚇得一哆嗦,把腳縮了回去。
“哎呀,老夫老妻的,還害羞了。”
範俠才不管他的反抗,幫他把兩隻襪子都穿好了,披上居家服這才把他推進洗手間。
“你可快點啊,下午要去接伯伯和我舅舅呢。我這一早忙到現在了。你也真是的,喝酒就喝酒吧,把個客廳弄得跟水災了一樣。地上都是酒罐子。一會兒等寧伯伯回來,被他看見,你看他怎麼說你。”
寧小北站在洗手檯邊,還在發呆怎麼自己範俠能自由出入自己的家,他記得沒有給過他家門鑰匙啊,下一刻就被範俠說的那番話徹底驚呆了。
他在說什麼?
寧伯伯……那不就是自己的老爸麼?他說老爸怎麼了?他要去接誰?
“範俠!”
寧小北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衝著正在整理床單的範俠喊道。
“哎,哎哎……靠的那麼近就別叫的那麼響了。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老大。”
範俠捂著耳朵坐了起來,順便抹了一把嘴角邊的口水。
小北這一下叫的真厲害,不但把他給叫醒了,這大半個車廂的人都給叫醒了。
大家都是趕早班車來的,火車晃盪晃盪地開著,除了那幾個精力無窮的孩子,其他人漸漸都打起了瞌睡,現在可好,都被寧小北給攪著清夢了。
接著了坐在對面那兩位同路人投射來的責備的眼光,寧小北充滿歉意地點了點頭,發現自己又身處在火車上了。
那剛才的“夢境”到底是什麼呢?
是這個“夢境世界”裡的“夢中夢”,還是他短暫了回到了一下“現實世界”,然後又被什麼力量拉回來了呢?
寧小北握起拳頭,回想著剛才那個世界裡範俠說的話。
他說要去接爸爸和趙叔叔,趙叔叔不是早就被他從養老院接回工人新村了麼?還要去哪裡接,關鍵還有爸爸!
哎!
忍不住地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寧小北恨極了。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搞清楚老爸他是不是回來了,怎麼就醒過來了呢?
“行了,喝咖啡吧。剛衝的。”
範俠端著膳魔師的保溫杯從車廂的另一頭走了過來,他以為寧小北是睡眠不足有點起床氣,急忙從包裡拿了包速溶的雀巢咖啡,去車廂接熱水的地方泡了給他端過來。
那泡開水的地方人多,車子又抖,他右手的虎口處都被燙了個泡出來。他把衣服的袖管往下拉了一點擋住,不想讓小北看著又要操心。
“我問過列車員了,下一站是上虞,過了上虞就是餘姚了。”
因為是短途車的緣故,他們四周很快就換了一批乘客,寧小北總算沒剛才那麼尷尬。
他握著保溫杯,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