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財,我都沒見過你陪過他呢。”
丁哲陽冷笑了一聲。
“我也就是隔三差五打個電話,對他噓寒問暖一番,他就對我掏心掏肺的,什麼都跟我說了,掏錢比誰都爽快……”
寧小北緊緊地攥起拳頭。
“說起來,很久沒有見到叔叔了,他還好麼?”
丁哲陽語帶嘲諷地說道。
“他死了。就在上禮拜。”
丁哲陽愣住了。
厚厚的鏡片裡,反射出寧小北悽慘的表情。
丁哲陽張開的嘴緩緩閉上。
他一點一點地低下頭,直盯著拴在腳腕上的鏈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從看守所裡出來,雖然外頭豔陽高照,寧小北依然覺得渾身冰冷。雙手抱著胳膊,沉默不語。
“麻煩你跑一趟了。”
一部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路邊,見到他們從鐵門那邊出來,範俠下了車,上來和同事打招呼。
見到寧小北臉色鐵青,他關心地搭上他的肩膀,後者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
“工作麼,應該的。”
經偵民警衝著範俠點了點頭,指了指看守所的方向,“那裡面的,也是你的同學啊。”
“是啊,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都是老同學了。”
範俠雙手插在腰間,眯著眼睛感慨地說道,“沒想到居然有個人會‘進去’。‘萬年老·二’,書呆子一個,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可能和他家裡有關係吧。”
經偵民警說道,“他爹媽都死了。11年的時候,日本地震。那時候他家一家三口都在那邊。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
寧小北抬起頭,和範俠對視一眼,這件事情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不過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吧……好了,寧先生,今天謝謝你。之後要是需要配合調查,我們還是會聯絡你的。那就再見了。”
寧小北心情沉重地坐上車,久久無法回神。
一直等到車子上了高架,範俠開啟廣播,一曲歌聲飄蕩在窄小的車廂裡,他才漸漸收回空洞的眼神,滿懷歉意地對正在開車的範俠道謝。
“今天又麻煩你了。好不容易輪到一天休息,還要來忙我家的破事。”
“哎呦,我是人民警察,不就是要為人民服務麼。再說了,老同學麼,互相幫忙很正常的。上次在老人院,我舅舅也說了,讓我們兩個以後一直走動走動,延續他和寧伯伯的友情呀。”
範俠爽朗地轉過頭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他謹遵舅舅的吩咐,曉得老同學正在經歷喪父之痛,一天至少一次微信通話,為他排遣傷痛。
他還記起寧小北從小身體不好,好像是有哮喘的毛病。本來等在外面挺無聊,想要下車吸支菸的,硬生生給忍住了。
寧小北看著如今意氣風發的大範俠,不禁想到昨晚“夢裡”那個從北京剛回來,灰頭土臉的小范俠,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友情萬歲。作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地方隨便挑。”
“真的啊?那我不客氣了。我要吃大閘蟹,現在正好是吃蟹的時候。”
“大閘蟹走起!”
範俠哈哈一笑,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速向前駛去。
生活在大城市裡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季節感,什麼春分秋分,冬至夏至,不過只是掛曆紙上標註的東西。上海人一般用吃的東西來分辨季節,好比春天的青團,夏天的8424西瓜,秋天的大閘蟹和冬天的糖炒栗子,一旦這些吃食上市了,就說明季節變換了。
按說吃大閘蟹當然是要去巴城吃正宗陽澄湖大閘蟹。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