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負手駐足在前面欣賞,眉眼安靜,靜若處子,隱在幽暗的長廊裡別有一番風情。
傅聞舟走過去打招呼:“周處,好雅興啊。這麼晚了還不睡?”
周凜笑容很淡:“你不也沒睡嗎?”
他側望過來,眸色淺淡,約莫含著幾分譏誚。
傅聞舟跟他的視線對上,神色淡然,徐徐一笑:“睡不著,剛剛哄完家裡那個,倒是清醒了。”
周凜沒應,唇角的弧度上揚,嘲意更濃。
這種低劣的伎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分明是這麼拙劣的伎倆,周凜仍覺得礙眼得很。
尤其是對面人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收回目光,冷冷道:“你早就看出來了是嗎?”
傅聞舟不置可否。
周凜繼續:“跟著那個套往下走,無非是想看一看我要做什麼,能做到什麼程度,膽識可以,應變能力也不錯。”
兩人年紀相仿,他這樣的語氣倒有點長輩教訓小輩的意思,一般人早就發火了。
傅聞舟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毫不在意地笑一笑:“多謝誇獎,愧不敢當。”
周凜只覺得什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什麼力都使不到實處。
半晌,他輕輕地笑了笑:“你早就看出來我想對付你了,不過將計就計,在她面前狠狠博了一把同情。男人做到這地步,我確實自嘆弗如。”
又說,“不過我現在倒是挺好奇的,你是希望她回到周家呢,還是不希望?”
“如果是前者,對你以後的路自然是助益良多,如果是後者……”
周凜沒有往下說,傅聞舟卻聽懂了。
如果許心瞳回到周家,和周凜之間自然再無可能,周振遠那一關就過不去。
可如果她不回去,兩人間就始終有一重可能。
“我會和瞳瞳好好商量的,謝謝周處長。”傅聞舟禮貌地跟他擺擺手,轉身離開。
周凜的笑容在臉上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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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心瞳和傅聞舟在度假山莊住了兩天才回去。
她心裡有點兒心虛,總覺得此行是假公濟私,傅聞舟倒是神情自若,說這也算考察範圍之一。
許心瞳看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無語了好久。心裡想的是——當老闆是不是就要這樣厚臉皮?是不是隻有這樣厚臉皮的人才能成功?
如果厚臉皮是種才能,她確實還要修煉很久。
回去的路上,她生理期到了,在飛機上就難受得不行。
“瞳瞳,你沒事吧?”方夏擔憂地給她遞來一杯溫水,“喝點水吧。”
許心瞳擺擺手,撐起虛弱的笑容:“不用了,我沒事。”
飛機剛落地,她已經被人打橫抱起,徑直下了舷梯。
其餘人都目瞪口呆,看著甲方大老闆抱著她就這麼離開了。
老半晌,才有人回過神來:
“傅先生……跟瞳瞳是什麼關係啊?他們……”
“情侶?可瞳瞳不是結婚了嗎?”
“……他們不會是夫妻吧?”
“天哪——”
不然也不好解釋大庭廣眾的,傅聞舟就這樣抱起了許心瞳。
雖然許心瞳也是公司總監,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位置,也算厲害,但說白了也就是高階打工仔,和傅聞舟這種大老闆比起來……如果他們真是夫妻,真是挺出人意料的。
被強行抱著塞上了車,許心瞳已經徹底擺爛。
也不管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有氣無力地說:“你這樣讓我以後在公司裡怎麼混?威信都沒了。”
“那就辭職,單幹,資金老公出。”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