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樣的嗎?”安冉倔道。
“我們濱城?你不是濱城人?”
“不是濱城人就不能報案嗎?”
“能能能,我沒記錯的話,小姑娘你報的是搶劫案吧,你這是虛假報案啊,我們念在你年紀小熱心腸就不計較了,這麼大熱的天,你趕緊回去歇著,別中暑了,也不要阻擾我們辦下一件案子。”李姓警察板著臉嚴肅道。
安冉跳了下腳去看他胸前的編號:“我要舉報你。”
“2526,去去去,舉報去。”李姓警察擰著眉頭伸胳膊把她撥到一邊,連同另外兩個警察一起,鑽進警車裡駕車離去。
油漆男隨後騎著摩托車遠去。
暴曬的日頭下,安冉一個人站在路中央,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就是想哭。她自小家庭條件優渥,父母把她保護的很好,長這麼大,目光所及,全是生活的美好,從未見識過社會的殘酷與陽光下的陰暗。剛剛發生的事情在旁人眼裡就像吃飯睡覺打豆豆一樣再熟悉正常不過,但是在她心裡,驚駭程度如同經歷了一場海嘯。
世間最不能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安冉抬頭看了看毒辣的太陽,眼睛一黑,她捂住眼睛蹲在路上,失聲痛哭。她以前在一本書上看過這句話,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太陽不能直視她懂,因為眼睛受不了,但是人心……此時此刻,她深知,她所見到的一切,只是世間人心的冰山一角。
就是因為知道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她才會如此慟哭。
路邊坑窪裡有一顆黑色棋子,沒有被男生撿走,安冉撿起來收好。
她一路哭著回到小姨家,給爸媽小姨挨個打電話,哭著告訴他們中午所見所聞,並要求他們去管一管這個事情。大人對付小孩,自有大人的一套方法,他們說的會去過問會去管。安冉後來才知道,他們承諾的會管,只是搪塞她的一種藉口……
和父母鬧過,他們反問她,要他們怎麼管?是給那個男生五百萬,還是回潑那些人油漆?安冉被問住,過了好久,她才小聲說,起碼不能讓那些人再潑他油漆找他麻煩,他報警的話,警察不能不處理。安母當時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安父的手還伸不到濱城……再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不過自此以後,安冉再沒去過小姨家,內心深處她怕聽到有關那個男生不好的訊息,比如跳樓死……
指甲掐進掌心,尖利的疼痛感把安冉拉回現實中來。
安冉看了眼依舊在彎腰撿棋子的商楚,她紅著眼睛隨手抄起一個凳子,朝著後排背靠著牆坐的章浩銘大步走去,章浩銘眼眶赤紅,顯然是辣椒水後遺症還沒被消除。
“安……”
‘冉’字還沒叫出口,安冉掄起手裡的凳子,咬著牙狠狠砸在他身上。
☆、chapter26
教室一下死寂。
商楚抬眼, 看見一臉煞氣的安冉一步步走向他,路過第四排座位時,她眼睛朝他桌上的書包望了眼。商楚額角青筋一跳,覺得她下一步動作是要取他書包裡的那把刀。
安冉沒有停頓,而是徑直走到商楚跟前,蹲下來和他一起撿棋子。
教室後排一陣騷動, 有同學扶著章浩銘去學校教務室, 還沒到上課時間, 剩下的同學在淡小銀的帶動下, 開始撿散落在各處的棋子,陸續放進淡小銀拿著的袋子裡。五六分鐘後,棋子被撿的差不多, 淡小銀把袋子放在商楚桌上,拍了拍安冉的肩, 坐回自己的座位。
商楚伸手撿起講臺桌角最後一顆白子, 站起來時看到安冉抱膝蹲在過道上, 肩膀不停聳動, 不知道是在哭還是笑。他走到她面前,輕聲說:“起來,擋道了。”
安冉抬頭, 滿臉淚。
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