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冉擋在摩托車前,昂頭說:“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別想走。”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開始狂笑,好半天才止住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警察來了正好,替我們要錢,我們有法院的強制執行書,搞搞清楚,警察要抓也是抓欠錢的。”
安冉愣了愣,開啟手裡的錢包,把裡面的錢都掏出來:“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
男人看著她手裡的一把錢,再次哈哈笑個不停:“小妹妹,這是多少錢?五百?他欠我們的是五百萬!你能還得了?!”
“五百萬?你們胡說,他一個初中生,怎麼可能會欠你們五百萬?”安冉氣得臉發紅。
“他是沒那麼大能耐,是他親爹欠下的債。”男人叼著煙說。
“那你們找他爹去啊,欺負一個初中生算什麼!”
“我們也想找啊,關鍵他爹是個慫蛋,做生意賠了本還不起債,自個輕輕鬆鬆跳樓死了。父債子償,我們不找他兒子找誰去?”
“……”安冉看著他們,消化著資訊,過了好半天才說,“他其他家人呢?”
“死了,”男人咬著煙輕鬆說,“家裡就剩他一個,不然誰他媽閒著去堵他?”
“他一個初中生,還在上學,怎麼還錢?你們找他也沒用啊。”安冉頭皮被太陽曬得滾燙,汗水順著額角流進眼睛裡,辛辣的疼,疼得她直掉淚。
“還不了錢起碼也讓他惦記著這個事兒,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潑他油漆,你剛也看到了,他對潑油漆這事兒早他媽麻木了,下回老子要想個其他辦法才行……”
男人罵罵咧咧的時候,警笛聲漸近,安冉站在路中央朝著警車使勁兒揮手,警車靠過來停在路邊,從車裡下來三個身著制服的警察。
“誰報的警?”為首的一個警察走過來問。
“我,我報的警,就是他們兩個……”安冉話還沒說完,就見油漆男笑眯眯地挨個給警察獻煙,嘴裡還喊著李哥王哥劉哥,一幅很熟絡的樣子。
其中一個警察接過煙,藉著油漆男遞上的火點著,問:“怎麼回事?什麼打劫?”
油漆男笑呵呵道:“李哥,誤會,純屬誤會,我們這不替曹老大要賬來著,喏,你懂的,要債常用手段,潑油漆,被小姑娘看到了,覺得我們是壞人,這才報了警。”
李姓警察抽了一口煙看向安冉:“是這麼回事嗎?”
安冉抬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汗:“他們潑的是個初中生,還未成年。”
李姓警察又問油漆男:“誰家的孩子?”
“就那個大商貿易公司。”油漆男說。
“你們跟一個小孩較什麼勁,就算把他泡在油漆裡他也拿不出錢來,回頭跟你們曹總說說,別等再逼出一樁命案來。”李姓警察說。
“李哥說笑了,姓商的可是自己跳樓死的,我們只想讓他還錢,又不想讓他死,他死了我們找誰要錢去。”
“他家房子不是已經抵押還債了,還不夠?”另一個警察問。
“夠的話他也不會跳樓死。”油漆男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媽的,這債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是個頭。這要在舊社會,早扒了他兒子的皮用皮鞭抽著做工還債了。”
李姓警察又抽了一口煙,把剩下半截煙丟在地上踩了下,“這天熱的,是要人命,收隊收隊。”
“那好,李哥慢走,回頭一起喝酒去。”油漆男忙不迭笑道。
安冉見警察要走,急著躥到他們面前:“這種事情,明明是犯法的,你們身為警察,怎麼就不管?”
李姓警察對她笑了下:“潑油漆是不妥,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思想教育,讓他們以後注意。”
“思想教育?我沒聽出來這是思想教育,你們濱城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