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前面人群似乎擠不動了。
警笛聲，也立時變得更加清晰刺耳，並伴著高聲爭吵和嚷嚷，光聽聲音，就覺得混亂不堪。
前面本擠作一團的人群，驟然四下散開。
下一秒，一個烏漆嘛黑石塊，就砸到騰出的空地中間。
阮寧被小欣攔著，往後躲了躲，同時，透過閃開的人群遮擋，終於看清了前方。
只見。
簇動的人頭前方，橫停著一排警車。
正是這些警車，堵住了唐人區往外的通道。
警車前方，是二十多名穿著警服，還配有防暴盾牌的警察。
此刻，被堵著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怨怪警車和警察的。
因在這些警察對面，有一群黑壓壓舉著橫七豎八牌子的人。
乍一看，似乎都是些非洲裔和拉丁裔，粗略掃一眼，怕有幾百人都不止。
關鍵，這些人中，不少手中都拿著棍棒石塊。
有些就地取材，折得路邊欄杆。
還有一些人，外套敞開著，動作幅度稍大點，都能看到映著光芒的金屬色，應是刀具之類。
這些人和警察對峙著。
不時揚起木棒的衝上來挑釁，砸得盾牌“嘭嘭”直響。
每當警察想抓人，攻擊的那些，就又迅速後撤回人群裡。
偶爾。
還有自制的簡陋燃燒瓶，從黑壓壓人群中丟擲來，好在，知道輕重，沒將燃燒瓶砸警察身邊，也沒往隔著警車被堵住在這邊的人群中扔。
每每有燃燒瓶砸地上，燃起熊熊火焰，那些遊行抗議的就發出尖銳起鬨聲，還喊一些整齊口號。
不用猜，先前砸來的那塊石頭，就是從對面飛過來的。
阮寧見原先落身後的高大身影，走到了身邊，心中頓時大定。
以前在國內，遇到過不少兇險局面。
可遠沒有前方這遊行抗議的陣勢。
真鬧出什麼，光憑呂伍妹幾人，肯定是擋不住。
來了舊金山後，一直有聽加州近期不太平，也知道有些團體在遊行抗議。
然，許多都是隔著幾條街遠遠的聽動靜。
更多是在電視新聞中，匆匆一瞥。
遠不如此刻置身其中來的衝擊。
阮寧很奇怪。
不都說抗議的，只零散幾十人，多了也就上百人嗎。
可看對面的陣勢，五六百人都打不住。
關鍵。
順著街邊燈光，看遠處，仍源源不斷有人加入到對面隊伍中。
更奇怪，這些人抗議，此前都是在政府部門附近。
怎麼今天來唐人區了！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若想從邊上繞過去，對面那群人，肯定不會輕易讓開路，怕是警察這關都過不了！
正當暗自盤算著，忽聽旁邊傳來一聲吆喝，“小寧，這邊，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