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林簡離開時曾說,自己沒什麼要帶走的東西,事實也是如此,他走時孑然一身,將這十年中所有的印記,全部留了下來。
與沈恪分別的前半年,他的ucas申請順利透過,正式成為英國劍橋大學大一在讀生。
至此,林簡開始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往返於學校和希斯羅機場。
與林簡分別的第一年,沈恪帶著皮蛋搬離了原來的住所,將那幢花園別墅上了鎖,如同封塵一段記憶往事。
與沈恪分別的後半年,林簡離開英國,越海跨洋來到美國東半部,在阿巴拉契亞山腳下,繼續本碩連讀的深造。
至此,他繼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開始來往於學院與費城國際機場之間。
與林簡分別的第二年,沈恪拒絕了一次父母安排的家族商業相親,此後再無人向他提及與之有關的事情,他落得清靜。
與沈恪別分的第二年,林簡轉入新的專業課導師門下,向來嚴謹刻板的德國教授誇讚他作品中透著靈性,藝術風格很像他多年前教過的一位中國學生。
除此,他繼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往返與學院與費城機場之間。
與林簡分別的第三年,沈恪因公務到倫敦出差,卻將酒店定在了距離倫敦九十多公里外的劍橋市。在那一週時間裡,夜晚時分,他總會步行到那所世界頂級學府,於康橋邊駐足很久。
周圍人來人往,面孔各異,卻從未偶遇過他惦念的那個人。
與沈恪分別的第三年,林簡提前完成本科學業,攻讀同專業研究生學位,由於太過於優秀耀眼,陸陸續續地,開始有同學向他表達好感與愛意,男生或者女生。
但是他永遠禮貌又疏離地拒絕,理由是他早已有喜歡的人。
除此,他繼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往返與學院與費城機場之間。
與林簡分別的第四年,沈氏集團的商業版圖不斷擴大,海外影響力日益增強,集團境外行程佔據了沈恪一年中大部分工作量,他如空中飛人般從這個國家飛到另一個國家,但倫敦附近的地區業務,他全部交給執行總裁處理,自己再沒去過那個城市。
與沈恪分別的第四年,林簡憑藉一套設計稿,獲得奧伯蘭德國際景觀設計獎和傑弗裡·傑里科爵士獎兩項大獎,新銳設計師名聲鵲起,蜚聲業內。
除此,他繼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往返與學院與費城機場之間。
與林簡分別的第五年,明明還有幾十年壽命的“林小白”因病離開,沈恪將小白馬焚燒處理後的骨灰埋在了“落趣園”中。
那夜無風無月,沈恪宿在園中邊樓裡,望著窗欞外滿園奇花異卉,認認真真地思念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好好長大的人。
與沈恪分別的第五年,林簡研究生畢業前夕,收到了國內香港一家著名設計院的offer,原本以他的學歷資質、獎項持身,完全可以在國外任何一家設計機構拿到天價薪資,但他最終覆函答應。
在國外的最後
一年,他繼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往返與學院與費城機場之間。
時光斗轉,白駒過隙,年輪一圈圈,數著說不口的深愛與思念。
初秋,北方的夜晚已經有了乾燥的涼意。
偌大的辦公區域已經空無一人,唯有靠窗的工位還亮著辦公燈。
青年穿著黑色休閒西褲,款式簡單的白襯衫,正對照著設計圖紙的手稿修改電子方案,確認無誤後,再將ppt終稿一併完善修改成最終版。
辦公區執行著恆溫新風系統,襯衫袖口隨意挽起兩折,露出一截勁瘦白皙的手腕,額前的碎髮鬆軟垂落,柔和了眉眼間的一絲清冽,工位清淺的隔欄燈光打在身上,他整個人像是被包裹在一個朦朧的冷色調光影中,列松如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