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個園區還沉浸在一片安靜寂然之中。
園區內運動公園的塑膠跑道中,一抹修長高挑的身影迎著晨曦薄霧,不緊不慢地跑了過來。
旁邊還跟著一隻皮毛幽亮的邊牧。
林簡穿一條黑色運動褲,純白色的棉質t恤,塑膠跑道跑完一圈並不長。第五次經過健身器材區的時候,林簡稍稍放慢了腳步,回頭瞥了一眼老大爺散步似的狗兒子:“嘖,別偷懶。”
皮蛋幽怨地“嗷嗚”一聲,屁股往跑道上一坐,乾脆不動了。
這副刁皮賴骨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
林簡詫異地揚了一下眉,用護腕抹了一把額上的薄汗,回身走到皮蛋面前蹲下來,皮蛋只瑟縮著慫了一秒鐘,而後大無畏地與他對視。
林簡都要氣笑了:“怎麼著,撒嬌沒用改耍賴了?”
皮蛋面不改色地瞪著林簡,然後……靠過來用頭親暱地蹭了一下他的膝蓋。
林簡:“……”
“你平時就是這樣跟他裝乖扮可憐的?”林簡伸手揉了揉皮蛋的狗頭,眼底浮起很淡的笑意,“但是這招對我沒用,而且那天你聽見了,是他說你要減重的。”
皮蛋歪了下頭,一雙溼潤幽亮的眼睛裡漸漸漫起難以置信的神情。
都說邊牧的智商相當於六七歲的孩子,馴養反饋和陪伴體驗都非常棒。實際上,當年林簡養他的日子算不得長,滿打滿算也才一年左右,而且那時候他高三,課業繁重,能分給那個小傢伙的精力和時間都很有限,所以當年的感受算不得深刻。
而如今,當年軟萌黏人讓往東絕不往西的小傢伙,居然已經會和他鬥智鬥勇了。
“別這麼看我。”林簡拎起皮蛋一隻耳朵搖了搖,非常無辜地推脫責任,“我只是聽令照辦而已。”
隔兩秒,他兀自笑了一聲,對著皮蛋又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聽他的話,比你強多了。”
皮蛋:“……”
跑完步遛完狗,林簡牽著皮蛋回到家,時間還不到七點半。
小砂鍋中熬著粥,林簡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換好衣服收拾妥當後,早飯剛剛好。
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時候,放在手邊的電話震動起來。
林簡低頭看了一眼螢幕來電,怔了一下,接通的時候,語氣難得得染了幾分柔和:“怎麼了?”
“……我靠?”電話那邊的許央像是沒料到他會是這個自然萬分的語氣,愣了片刻才開始咆哮,“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啊!你從港城回來多久了?一聲不響的屁都不放一個,你可真是朋友啊我林!”
林簡放下手裡的粥碗,笑了一聲,打趣道:“沒,剛回來業務比較忙,所以就沒說,而且,也怕大明星檔期太滿,不方便擠時間給我,就沒打擾。”
當初林簡一走五年多,和曾經的一切人和事都斷了聯絡,唯獨許央是個例外。
就像當初他們相
識相交的最初,許央“死纏爛打”也要交他這個朋友一般,林簡剛入學劍橋的時候,他們之間確實中斷了聯絡,而半個學期後,林簡因意外事由轉學到賓大,許央一路輾轉,居然直接跨汪洋越海峽,直接將他堵在了賓大威茨曼設計學院的門口。
彼時林簡整個人正處於人生中最潦草糟糕的階段,舊友的到來宛如一道熾陽,讓他在昏暗之中,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暖人的溫度。
許央陪他在學院外租住的小公寓裡渡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逼迫他正常作息、按時運動,也是在許央的軟磨硬泡,並揚言“你要是不聽話老子就不走了,跟你在這死磕”後,林簡終於點頭答應去看心理醫生。
再後來,林簡的情況好轉,許央回國,他們之間的聯絡卻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