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說完隔兩秒,就聽見旁邊林簡不算明顯的笑聲。
屋外寒風即將送來新的一年,他們兩個人宛如歸巢的倦鳥,偏安一隅,獨享這份靜謐時光。
轉到下一個歌舞類節目,林簡忽然想到什麼,直起身看向沈恪。
察覺到他的目光,沈恪轉過頭,問:“怎麼?”
林簡皺了下眉,忽然問:“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果然,沈恪非常意外地愣了一下,隔幾秒,才說:“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林簡不回答,就用一種“你竟然瞞了我這麼久”以及“我現在已經洞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
少年人的眼神太過直白純粹,沈恪扛了兩秒……發現確實扛不住後,只得妥協,笑著搖了搖頭,說:“好吧,被發現了,確實是今天。”
他出生在一年中最冷也是最晚的那個時間點上,舊曆年的最後一天,這天過後便是一年新朝霞。
林簡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這麼多年,你一次都不提?”
沈恪失笑,本想抬手揉一下他的發頂,但忽然想到眼前的少年早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安靜的小奶糰子,這樣的舉動恐怕會引起自尊心極強的少年人的反感,於是嘆了口氣,又默默收回手,只是說:“你以為,為什麼沈家會有從年三十一直到初五都聚在大宅的習俗?”
林簡思考他話中深意,反應過來後,微微睜大了眼睛。
怪不得,他從前總以為是沈長謙夫婦喜愛熱鬧團圓,所以約定俗成沈氏一族每年必須有此一聚,眼下才明白,並非如此——只是因為沈恪從小不愛過生日,也不喜歡別人打著為他過生日的由頭弄出過大的陣仗,所以沈長謙夫婦才想出這樣一個辦法,藉著新年團聚的理由,嘉瑞初歲,共襄盛舉,實際上只是為獨子慶生。
林簡眼中的震驚久散不去——
就是這樣一個不喜歡麻煩,不喜歡過生日的人,卻從未落下過林簡的每一個生日。
“你……”林簡深深喘了口氣,忽然起身,嗓音微啞地說:“你等我一下。”
他疾步跑回房間,開啟書架最底層的那個抽屜,拿出那個棕色的檔案盒,裡面裝的都是這些年沈恪簽過字的成績單,最裡面的夾層裡,是那個他一年前就準備好,但沒來得及、也再沒勇氣送出去的五色馬平安福。
五色馬被保管收藏得很好,編織的彩繩一點都沒有褪色磨損,林簡想了想,最終將它握在掌心,跑回客廳。
沈恪見他去而復返,手裡緊緊地握著什麼,不由揚眉打趣道:“怎麼,要送我生日禮物?”
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林簡目光凝定,看著他緩而慢地點了下頭。
少年人的表情太過認真,沈恪不由坐直了身體,試探道:“……是什麼?”
修長勁瘦的五指張開,沈恪低頭看去,眸光輕晃。
“這是……”
“五色馬,保平安。”林簡說,“還沒過十二點,所以還來得及——不斷線,不動剪,這一輩子,不求你事事如意,但求你平安順遂。”
少年的心意如水中璞玉,澄淨純透,又若翠屏青山,重若千鈞。
“謝謝,我記住了。”許久過後,沈恪從他掌心拿過那枚平安符,沒問林簡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也沒問為什麼之前不給他,只是低聲說——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和祝福。”
少年心如鼓擂,上一秒被沈恪指尖劃過的掌心泌起一片微潮,他垂下手臂,收緊五指,握掌成拳。
留一句未竟之言,在心底說給他聽——
而我會待在你身邊,作陪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