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賣關子了。”叢婉溫聲道,“有事別悶在心裡,不管什麼都可以和父母說啊。”
沒想到沈恪聽完卻又沉默了很長時間。
過了很久之後,他輕輕舒了口氣,放下一直握在手中,已經變冷了的茶杯,抬眸直視著眼前的父母,終於開口:“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坦白一件事,也算是打一個提前量。”
沈長謙夫妻安靜而平和地等著他的下文。
沈恪對上那樣的目光,心中莫名刺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當下的氛圍
() 太過溫馨難得,而接下來的風浪又無可避免,所以他竟然在開口之前,少見地踟躇了片刻。
而此時,沈長謙和叢婉的心底卻已經在惴惴不安了。
只因為沈恪此刻的神情時從未有過的認真,以及……矛盾。
但終究,沈恪還是說:“我特意跑來這一趟,是想親口告訴你們,我不是一個人了,我……現在有人陪了。”
這個回答資訊量太過於巨大,且完全在意料之外,以至於沈恪話音落地後,沈長謙夫婦半晌都沒有出聲,而是在一室靜謐中,俱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像是回不過神來一般。
而沈恪則平靜地等待他們消化這第一個爆炸般的訊息,直到過了很久很久,叢婉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磕磕絆絆,試探性地出了個聲,問:“是……是誰呢,是……我和你爸爸曾經見過,或者認識的人麼?”
“是。”沈恪很乾脆地承認。
誰料沈長謙緘默許久,低聲補充了一句:“是男,還是女?”
沈恪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訝異,而後那雙素來溫沉如水的眸底便盪開了一絲很清淺的笑痕,他垂斂視線,低聲自語般說了一句“我就知道”,而後抬起頭,平聲回答:“男人。”
果然,沈長謙夫妻又長久地沉默下來。
時間像是從身邊默然流逝的水,過了半晌,叢婉率先往這湖靜波之中投入一顆小石子,搖曳盪漾起一圈漣漪:“是我們認識的……那,是誰呢?”
沈恪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盡力維持平靜神色的父母,默然無言,許久過後,輕聲突出兩個字來。
“林簡。”
霎時間,父母始終堪稱冷靜的表情終於風雲突變。
沈長謙重重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痛聲呵斥:“胡鬧!”
沈恪眉心一動,就叢婉顫著聲音,瞠目結舌地問他:“小恪……你知道、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這話的意思麼……”
“我當然清楚。”沈恪眉峰不自覺地蹙了一下,抬手為沈長謙重新倒了一杯安神茶,沈長謙不接,只是怒目而視,沈恪便皺著眉徑直將茶杯放進他掌心,勸慰道:“爸,你別激動,先消消氣。”
“我……”沈長謙握著茶杯的手都在抖,“你要我怎麼能不激動?你這不僅是胡鬧,簡直是——”
後面的話太過於尖銳刺耳,沈長謙即便氣到了頂點,仍然卡了一下,終究沒忍心說出口。
沈恪重新坐回到父母對面的位置上,只是在不經意間稍稍離他們近了一些,似乎想用這樣幾不可察的細節,稍稍安撫父母此刻緊繃的神經。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開口,不是辯解,只是平靜地陳述:“這麼多年,我不戀愛不結婚,雖然未曾明說過原因,但想來你們也應該猜到了是為什麼。”
“所以這次,我也不想瞞著你們。”
沈長謙依舊怒氣難消,叢婉目光哀綿傷痛,但沈恪卻平靜地接受著他們此刻所有洶湧外洩的情緒,淡聲說:“爸,您說我是胡鬧,更難聽
的話就不說了,但這麼久以來,我始終是一個人,恰恰就是因為不想胡鬧胡來。”()
他話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