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沈恪的聲音如同揉在他發頂的手掌一張,溫沉又輕緩,帶著安撫與縱容的力道,說,“林簡,我不管你,你且自在隨心。”
你的愛意,永遠珍貴而自由。
那天沈恪離開後,林簡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
一來是城市公園的專案破土動工,他和專案組需要每日進工地踏勘現場,此外工程開始後,便有無數份彙報方案和進度報告需要他來寫,原本就有限的時間又遭遇無限壓榨,連續加班再次成了常態。
好在這樣忙碌的工作狀態能夠讓人無暇其他,像是完美的偽裝,疲憊感能夠抵消一切夜深人靜時的獨自幻想。
經過那夜的“酒局風波”後,林簡本以為再回到專案組時
,會迎來此起彼伏的各異眼光,但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後,他發現自己可能有些杞人憂天了。
那天晚上他被沈恪帶走的事,除了方景維之外,似乎再無人知曉。
而方景維在親眼目睹了他與沈氏大老闆種種不同尋常的關係後,也沒有私自詰問過他,只是在一次深夜加班時分,兩人去茶水間衝咖啡偶然撞面時問了一句:“你和沈氏的沈董之前認識?”
林簡沒有刻意迴避,卻也沒想詳細解釋,只是說:“算是,小時候曾在他家裡住過一段時間。”
“怪不得。”方景維端著咖啡杯釋然而笑,“看來是我那晚聽錯了,所以才會錯意,原來是這樣。”
“聽錯什麼?”林簡邁出茶水間的腳步一頓,回身問。
方景維笑道:“那晚沈董說‘我的人’,我還暗自吃驚,以為……現在想來,應該是我酒後聽得不真切,他說的,可能是“我家的人”,是我理解有誤。”
“哦,這樣。”林簡怔然片刻,卻對方景維剛剛的描述完全沒有印象,大概是那晚他確實喝得太多,以至於只記得是沈恪憑空天降將他帶走,對於當時他說了什麼,卻絲毫不記得。
“還有……”方景維稍作猶豫,而後竟然舉著咖啡杯朝他微微欠身,歉意道,“那晚我酒喝得多,言行舉止可能有些失態了,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希望你別介意,我可以道歉,誠心實意的。”
林簡面色稍霽,靜了片刻後,也同他微微舉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淡聲道:“組長言重了。”
淡然揭過,自此不提。
然而,隨著工程進度的推進,林簡接下來要隨專案組和承建方的材料採購部一起去趟外地,進購一批大宗材料。出差跑外原本沒什麼,但是這樣一來,皮蛋就沒有人照顧,成了留守毛兒子了。
思來想去,林簡還是決定問一問沈恪,方不方便在他出差的這段時間,先將皮蛋接回去,如果對方公事繁忙近期無法抽身的話,他也可以送過去一趟。
出行日期定在兩天後,這晚林簡洗過澡後,站在臥室的小陽臺上,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那串號碼。
已經是北方的深秋,夜風很涼,林簡握著手機等了許久,直至電話那端無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
暴露在睡袍袖口外的手腕被風吹得冰涼,林簡凝神看了一會兒手機螢幕,在黑屏的前一秒,又按下了重播。
而這次,等待的時間不算太長,電話就被接聽,只不過,那邊說話的人不是沈恪。
“您好,我是沈董的助理,請問您是?”徐特助禮貌地問詢道。
林簡心中卻沒來由地一突。
他打的是沈恪的私人號碼,而使用這個號碼的手機,沈恪從來不會讓助理或是秘書臨時儲存。
“你好,我叫林簡。”林簡蹙著眉心,口吻還算平靜,但稍顯加快的語速卻出賣此時內心的不安,“請問……沈恪方便聽電話嗎?”
大概是從沒有人在助理面前這樣直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