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說服自己,夏明月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是我放的。”
民警死死盯著她,筆尖不輕不重地在本子上點,最後寫下筆錄:“平常不放,為什麼那天放開?”
“平常是在市區,放開不安全。那天我在郊區遛狗,因為沒人,就想著讓它跑跑。”
民警:“你說你去打電話,沒有注意到狗的動向,是吧?”
夏明月:“嗯。”
“你呢,你和你姐一起遛狗,也沒關注到狗和周圍的情況?”
民警的眼神宛如鐳射,極具穿透力。
夏曉曼搭放在腿上的手不住攥緊,垂下睫毛,眼神左右漂浮。汗珠一點點浸透額頭,口乾舌燥,焦慮感讓她快要暈厥。
然而最終——
夏曉曼沒有提及影片半字。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沒有。”她說,“抱抱跑得很快,我、我追不上,等聽見狗叫才發現有人落水。”
這個時候夏曉曼將頭深深埋了下去,“……對不起。”
大型犬的體型趕上成年男性。
任誰也不會懷疑她話語裡的真實性。
民警正要繼續,有人從外面進來,“趙哥,有個姓沈的人過來了,說是夏明月的律師。”
聞言,夏明月的睫毛一下子翹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隨機50紅包。
明天捉蟲,愛你們
[修]
觀察到夏明月的臉色,民警頓時示意:“讓他進來。”
不多時,輔警就帶著沈東陽趕來。
沈東陽行色匆匆,目光準確無誤地在數張陌生面龐中捕捉到夏明月,見她狀態還算不錯,長久緊繃的雙肩這才放鬆下去。
沈東陽直接在夏明月身旁坐下,壓低聲音:“怎麼回事?”
夏明月瞥向民警,對方沒有阻攔的意思,才悶悶開口:“今早上有人發了影片,認定那個女孩是因為抱抱溺亡的。”
她又想哭,哪怕忍得住眼淚,也忍不住語氣中的低落和委屈。
“影片?”沈東陽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起來,“什麼影片?”
他開了一上午會議,對於網路上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夏明月說:“有人放出抱抱撕咬那個女孩的影片,媒體報道後,抱抱就被帶走了。”
說到這,她牙關收緊。
過於難過,甚至都沒注意到夏曉曼顫抖的身體。
面前的情況早就找出她最開始的預料,深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機敏的沈東陽勘破,夏曉曼一直低著頭,極力隱藏著自己的存在感。
沈東陽也不是傻子,近日只有一起溺亡案,結合案件和目前的情況,他很快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要是狗單純咬傷人,那好辦;可如今牽扯到人命,那就是大事。
沈東陽頭皮發麻,“請問受害者家屬那邊準備如何處理?方便安排我們見一面嗎?”
狗傷人並不是主觀意識,當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從家屬入手。
桌對面的幾位民警面面相覷,最後道:“家屬情緒激動,他們要是願意,你們可以見面,至於是移交檢察院,還是私下調解,都要看家屬意願。”
民警說的很明白。
私下調解就是賠錢了事;要是移交檢察院,判幾年賠多少那都是法院說了算。
夏明月作為監護人,管理不當,輕重都要承擔責任。
想到將要面臨的風險,夏明月臉色刷白,整個人像一團爛泥癱在了椅子上。
沈東陽輕拍她的肩膀,直接說:“我們想先和家屬見一面。”
“可以。”
兩方被安排在調解室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