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路人循聲而來,門外很快聚滿圍觀群眾。
其中有拍照的,有指指點點的,也有單純看好戲的。
“那個就是夏明月,長的就不像是正經人。”
“我們要不幫忙報個警?”
“報什麼警,這種人不就是活該,走走走,別管閒事。”
門外面說什麼的都有。
恍惚之中,眼前晃過虛影。
一張猙獰可怖的面龐剎那放大,手上還操著一個黑色衣架。
也不知怎的。
腳心似是紮根,竟動不了絲毫。
那道影子宛如迅猛壓制而來的稠雲,令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眼看那尖銳的衣架要砸上眼窩,遽然間,一雙手橫在面前,輕而易舉桎梏住男子粗壯的手腕。
賀以舟施力一擰,伴隨著痛呼聲,衣架也跟在掉在腳邊。
他並未鬆開,藉著優勢攻向男子下盤,屈膝頂腹,專擊人體脆弱之處。
“啊——!”
“你他媽——!”
罵聲仍在繼續。
賀以舟下手也更加狠辣。
身後同伴見此,也沒繼續砸店,操起花瓶砸向賀以舟脊背,隨著震裂而開的玻璃瓶,殷紅的血跡也跟著暈染開潔白的襯衫。
幾人圍擁上前,拳頭落在皮肉上的聲音響徹整家店鋪。
“賀以舟!”
夏明月驚叫著。
然而身旁無人幫忙,他們冷眼旁觀,閃爍的鏡頭就像是記錄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狂歡,所有人的目光裡都寫著嘲笑二字。
在這些人眼裡,這是舞臺,他們都是取悅臺下觀眾的演員。
沒人在乎。
沒人在乎他的生,亦或是死。
熊熊烈火在胸口燒灼。
她無聲吶喊,無聲憤怒,所有的不甘和反抗只有她一人聽見。
他襯衫上的猩紅似乎濺射到眼裡。
那片紅刺目,漸漸地將理智剝奪。
雙耳就像是被某種銳器貫穿,又像是飛機起飛時的嗡鳴,尖銳的聲響逐漸取代一切,她拿起地上的菸灰缸,一步一步逼近。
怦、怦、怦。
這是她的心跳聲。
夏明月握緊菸灰缸,對準對方後腦勺砸了上去。
那人的身體晃了晃,最後直直墜在腳邊。
全世界在這一刻按下靜止鍵,無數雙視線落落在她身上。
夏明月握著菸灰缸的手發抖。
她垂著睫毛,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血腥氣往鼻腔裡鑽,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漠,平靜,高高在上。
——就像是一個睥睨的勝利者。
作者有話說:
20個小紅包~
醫院內, 走廊人來人往,白熾燈炫目地交織在地板上,勾勒出幾道斑駁零碎的人影。
她所坐的長椅只有她一個人, 形單影隻, 與周圍的忙碌顯得格格不入。
身上不知何時沾染了賀以舟的血跡,早已乾涸, 就如同無數塊鏽跡斑斑的鐵漬烙印於面板, 與蒼白的肌膚相襯,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具生鏽的,被拋棄的木偶。
事實上現在的她和木偶也沒什麼兩樣。
腦子裡都是些亂糟糟的東西, 眼前所殘留著的依舊是店內發生的慘狀。
碎裂的桌椅、四濺的鮮血, 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倒地不起的男人。
她死死蜷縮著雙手, 閉上眼不敢再想, 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夏小姐,診斷結果出來了。”
一雙尖頭皮鞋倒映在眼底,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份剛列印出來的診斷書。
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