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只是說:“老師,記得快點回家。”
他結束通話電話,重新把手機交還給小芒果。
車內開著空調,韓青的後背被冷汗浸溼。
副駕駛位置上放著一個檔案袋,韓青瞥向資料夾,腦海裡再次響起昨天傅瑾舟離開前說過的話——
[如果明天我還活著,拜託老師把這份資料親自交給警方。]
那裡放著傅瑾舟的病例與催眠時的錄音。
那是制裁他罪行的所有證據。
韓青閉了閉眼,在女兒與制裁之間最終選擇後者。
——“它”是個禍害,是個威脅,“它”必須要死。
想到這兒,韓青緊了緊指尖,正當要輸入110報警電話時,一輛失控的貨車突然橫衝直撞過來。
27
“韓青老師發生了點意外,我今晚不回去了。”
接到傅瑾舟電話時,徐喬正在廚房幫崔美賢打下手。
她小心翼翼睨向母親,默不作聲回到房間將房門反鎖,才開口:“什麼意外?嚴重嗎?”
韓青是傅瑾舟在國外留學時給予他幫助的老師,主修心理學,回國後兩人接觸不多,但傅瑾舟提及他時都是滿懷感激。徐喬即使沒怎麼和韓青相處,也清楚韓青在丈夫心底的重量。
話筒那頭的聲音透出幾分疲憊:“車禍,還在搶救,具體情況要等醫生出來。”
說完,背景裡透出幾聲女人的低泣。
徐喬抿著下唇,“韓夫人在你旁邊?”
“嗯。”
徐喬猶豫幾秒,問:“哪個醫院?”
傅瑾舟知道她的意圖,拒絕道:“沒事的話我明天就能回去,你不用過來。”
“可是讓你一個人陪著韓夫人也說不過去,我過去還能有個照應。”
傅瑾舟沒再拒絕,說完地址便結束通話電話。
徐喬簡單收拾了一番,讓徐衍陪著她前往第三人民醫院。
搶救書外的走廊空闊,徐喬一眼看見在門外踱步的丈夫和長椅上面色虛弱的韓太太,她哭累了,靠著椅背搖搖欲墜,拽著肩包帶子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紅。
徐喬疾步上前,“韓太太。”
她叫了人,對方只是強撐起眼瞼看過來,之後又雙眸空洞地看向緊閉的搶救室大門。
徐喬走到傅瑾舟跟前,壓低聲音:“情況怎麼樣?”
傅瑾舟搖搖頭,默不作聲牽住她的手。
四人就這樣靜默無言的在外等著,時間緩慢流逝,等待在寂靜中愈顯得漫長煎熬。
終於。
門開了。
徐喬瞬間驚醒,和傅瑾舟一同圍了過去。
醫生摘下口罩:“傷者脊柱和大腦受損嚴重,現在生命體徵雖然暫時穩定,但需要呼吸機支援,並且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我們要進一步觀察。”
韓太太終於哽咽出聲:“脊柱損傷是不可逆的,那我丈夫……”
醫生嘆了口氣:“他可能面臨癱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丈夫的性命,其他的等患者醒來再說。”
這句話讓韓夫人徹底崩潰,她不敢想象以韓青那樣驕傲的性子要如何在床上度過後半生,更無法接受這樣的災難會降臨到一個天子驕子身上。
她難過到無法落下一滴眼淚,整個人宛如抽去靈魂般木在原地,眼神中的絕望吞噬她原本的神采,只剩下一具冰冷無助的軀殼。
icu暫時只允許家屬進入,徐喬和傅瑾舟站在門外望著裡面的情景。只餘一門之隔,卻是天南地北兩個世界。
韓青已面目全非,各種儀器與管子維持著他的生命。
徐喬忽然想起自己重病住院的那段時日,儘管失去意識,聲音總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