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氣,氣息與體質相沖,讓她生出些許的不適之感。雲晚調整脈息令自身適應,赤腳下塌,撩開玉珠串連而成的連珠帳,一腳一腳順著臺階往下。
入眼所及皆是壓抑的暗色。
烏頂石壁,殘燭霧影,柱樑由獸骨所鑄,鎖著魔魂,傾瀉在外的怨氣形成縷縷薄煙。
不必想,這裡定是魔界幽殿。
無極尊者竟然真的偷偷把她送了過來。
雲晚收緊雙拳,對雲萬山的恨意再次加重。
“醒了?”
頸後猛然生起聲音。
男子嗓音低冷,隱約透出幾分熟悉感。
雲晚回眸,那人身姿慵懶地依在榻上,墨髮黑袍,眉眼冷雋,額心綴著烈火浮雲紋,襯著氣質越發的勾魂冷峻,他的雙眸穿過嫋嫋煙紗,直勾勾望了過來。
申屠危?
不對,是墨華。
她的心神搖晃一瞬,眨眼之間,墨華便閃身來到眼前。
他奪了申屠危的肉軀,用與謝聽雲同出一轍的容貌面對著她。
墨華打量她,就像打量到手的獵物。
從她的每根頭髮絲到腳底,細緻入微,最後就連衣衫上的雲紋都沒有放過。視線就像長久蟄伏在暗處的狼一般,陰鷙含笑,令雲晚的後背陡然生起一股寒氣。
雲晚頭皮發緊,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果真下一瞬,手腕就落在男人粗糲寬厚的掌間,腰身一緊,她如同一個布包被他扛在了肩頭。
雲晚:“……”
雲晚:“???”
墨華三步並兩步走入內殿,粗暴地扯去裝飾在睡榻前的連珠帳,重重把她丟了上去。
淦!
大事不妙!!
雲晚頭腦一片空白,條件反射朝墨華踹出一腳。
看出意圖,他抬指一勾,雲晚伸過去的腳不受控制地彎曲回去,四肢如同被釘在床板上,任憑她怎麼動都移動不了分毫。
墨華耷拉著眼梢,似笑非笑。
他的指尖攥著一條極其細淺的銀絲,以常人肉眼根本看不見,那條銀絲蜿蜿蜒蜒,勾連在雲晚胸口處,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聽聞我那師弟甚是喜愛你。”
墨華施著控傀術,術法操控中,雲晚宛如提線木偶般不能自主行動。
她不動聲色地與那根線抵抗著,惡狠狠地嗆聲回去:“管好你自己。”
墨華並不惱,反而笑了出來,逐漸逼近,最後竟將整個身子都抵到了面前。
雲晚心絃緊繃,偏又退無可退,躲無可躲。明明是和謝聽雲一樣的臉,卻讓她無端生出厭惡。
她怕,但不露怯,緊緊咬著唇,不讓看他看出絲毫情緒。
墨華嗓音淡淡地:“我就喜歡搶他所喜的;殺他所愛的。”說罷垂眸,在她髮間嗅了一嗅。
雲晚表情扭曲,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身。
她此刻才意識到琉塵先前送給她的靈印已經被取走,沒了靈印加身,靈力傾瀉外露,潺潺細密如溪水,清澈充盈在周身每一寸。
完了。
雲晚吞嚥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墨華的神情,就連每一個細微的眨眼都不敢錯過。
思考半晌,她決定使用迂迴戰術。
雲晚放慢呼吸:“你……很討厭謝聽雲?”
謝聽雲三字一出,墨華表情驟變,就像聽到世間最汙濁之物一樣,臉上寫滿憎惡。
此計可行。
雲晚順勢問下去:“你們不是師兄弟嗎?你為什麼討厭他。”
“師兄弟?”墨華坐直身體,後背依著床柱,想到昔日種種,不禁冷淡而嘲諷地呵了一聲,“是啊,師兄弟。所以我活該替他們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