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他過來。”
雲晚急急忙忙將人擱放在床上。
謝聽雲仍昏迷不醒,她那一下敲得是他的側脖,為了效果直擊要害。按理說謝聽雲是修道者,死不了,但……以他的脆弱程度也沒準兒。
醫老手指把脈,又目測傷勢,暗暗咂舌:“肩骨斷了根。”
雲晚心裡咯噔咯噔,緊張地戳手手:“死、死不了吧?”
老人家納悶:“怪哉了不是,也不像是被劍氣所傷,手勁兒這麼大,約莫是個身高八尺的漢子。”
身高八尺的漢子云小晚:“……”
“能治嗎?”雲晚擔心地擰緊眉心,“他、他突然性格大變,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琢磨不通,懷疑是毒素入腦。勞醫老好好給他看看,千萬別是壞了腦子。”
本來就不聰明,要是再傷一下,那八成真要變傻子。
醫老目光爍爍,一眼注意到謝聽雲指尖處的紅點。
那一抹紅點極其微小,不注意根本看不見,醫老眯著眼睛湊近,仔細看有一根小小的紅絲在皮肉之間遊離,動得好不靈巧。
醫老利用藥針將紅線勾出放入水中,那玩意竟然遇水生長,先是兩片嫩芽,接著是白嫩嫩的根莖,根莖變成兩條腿,模樣和豆芽沒什麼區別。
忽然,那小草在水中站了起來。
左顧右盼,嘀嘀咕咕叫了起來:“妒妒,妒妒……”邊唱邊跳,無比可愛。
雲晚忍不住想摸,立馬被醫老阻攔,語氣分外嚴肅:“別碰,這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毒草,名曰妒妒草。”
她一臉茫然。
醫老解釋道:“妒妒草遇土則生;遇水則長,若不小心被啃咬,將放大情緒,令人一改本性,理智全無,到最後釀下大錯。雖說不是立馬致命的劇毒之物,卻會侵略神,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被咬者,往往七日內就會做下殺戮之事,最後自盡而亡。
這種侵蝕理智的毒草就連大能都抵不住,早些年早被各派各界消滅乾淨,沒想到如今還有漏網之魚。
“妒妒,妒妒……”
妒妒草在裡面又蹦又跳,竟然自行生出綠牙,想順著爬上來。
“月兒,用三命火將此禍燒除,記得燒夠十二個時辰,小心為妙,莫讓它鑽了空子。”
小藥童小心捧著水缸,前去處理。
雲晚目送著小童離去的背影,不禁又望向謝聽雲,“可是他這人很……”雲晚頓了下,“也會受影響?”
謝聽雲平時話少得屁都蹦不出一個,話最多的幾次也都是兩次纏綿交歡時。
嫉妒?
不能吧?
瞧出雲晚困惑,醫老笑說:“心有所念人,自有所妒事。”
雲晚一愣。
“你說他對你性情大變,那你可要想想是為何。”
雲晚問道:“此毒有藥可解?”
醫老搖搖頭:“妒妒草侵的是神志,無藥可解。若他能挺過七日,藥效自然消解。從他手上的咬傷來看,被咬不過三日。普通修士連一日都支撐不過去,他能挺到現在屬實不一般。”
醫老已經看出謝聽雲骨骼非同尋常,未點破,道:“若想避免傷及他人,你儘量照顧,不要激發他的妒意。”
醫老笑得意味深長,過了會兒又往謝聽雲嘴裡塞了顆藥丸,暗自搖頭:“比起這些,脖子上的傷更重。”
生骨丸可讓斷骨重新生長,就是過程有些痛苦。
昏睡的謝聽雲被陣陣脹痛活活弄醒,脖頸青筋凸起,刷的下睜開眼眸,不用尋找就發現雲晚,咬牙切齒:“你、又趁我不在、找男人。”
醫老順手又給謝聽雲下了昏睡術,熟練極了。
然後繼續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