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隱約被這兩個字觸動到,眼神也不再抖動,直勾勾地盯著腳邊的雲天意,眼神中的恐懼逐漸轉化為恨意。
雲天意有所覺察,驚恐地把雙眼張到最大,冷汗滿臉,最後不顧一切地撲到合歡宗女修腳邊,哭叫著她的名字:“華貞,如果不是我帶你回來,你和你師姐早死外邊兒了!我救過你,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地聽她殺我!!”
這番話加重華貞對他的恨。
如果不是他強行帶走她們,她和師姐根本就不會過上這種日子,如果不是……
不知是氣還是恨,華貞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她不想讓雲天意靠近,不住朝後躲避,直到無處可躲時,才死死攥住那把傾注靈力的短刀。
雲天意脊樑僵直,對死亡的恐懼化作暴怒:“你敢殺我?你以為你殺了我,他們就會帶你離開嗎?你以為殺了我,你的師姐和師妹能安生?笑話!你們是爐鼎,他們會繼續利用你,壓榨你,直到你們沒有價值!!!”
提及同門,華貞反倒不怕了。
她胡亂地擦乾眼淚,緩慢地向他接近。
雲天意大叫出聲,急忙躲閃,可是任憑使盡全力也只挪動出分毫。
華貞已經舉刀接近,尖銳的刀刃閃爍著寒芒,她滿臉恨意,只聽噗嗤一聲,手起刀落,刀尖狠狠穿入他的命根子,再用力橫割,直接切斷,華貞的心裡這才消了一抹恨。
雲天意目眥欲裂,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房間每一寸。
謝聽雲施了屏聲咒,任憑他叫得再狠也傳不到外面。
他痛得打滾,痛得鬼哭狼嚎,滿地都是汙血,雲天意放棄祈求,邊痛叫邊咒罵:“你這個賤貨,女表子!你們合歡宗不就是給人千人騎萬人壓的嗎!如果不是我帶你們回來,你們會被別人活活玩死!”
這話徹底刺激到華貞心底那根脆弱敏感的神經,她大喊一聲,撲坐過去胡亂地在他身上亂捅一氣,瘋狂而肆意地發洩著胸腔的恨意。地板被血液染紅,血點子濺得哪裡都是,雲天意被捅成了一個馬蜂窩。
然而修道者沒有那麼容易死。
他只是失去了叫嚷的力氣,不甘心地睜著雙眼,想嘗試調動靈息將華貞帶走,怎奈心脈受損嚴重,連半點靈力都放不出來。
雲天意還在苟延殘喘,佈滿紅血色的雙眼瘋狗似的瞪住雲晚:“若被父君得知……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雲晚沒說話,一道術咒打上他的丹元,斷了他最後一口氣。
雲天意的死消解了華貞心頭的恨,仿若重新活了過來,眼裡也有了光。
她累了,癱坐在地上喘息,最後止不住眼淚,抱膝痛哭著,肆意發洩著多年來的壓抑與委屈。
雲晚知道她在哭什麼。
許多合歡宗的女修都是自小被家人送進去的,或者是無父無母的棄嬰,沒有家人,失去一切,就連修煉都使的是見不得人的法子,此生似乎就那樣了。
如果原主不是無極尊者的女兒,下場可能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