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記錄就剋扣高飛的薪資——這對於高飛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善意了,畢竟他一直生活在歧視中——而且還做到了自己說的話,真讓高飛吃飽了!
話說,當阿墨第一次看見高飛吃飯的樣子時,他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等到沈巧娘快要出月子時,沈怡的外賣生意開始做起來了,而錢家也終於答應了和離的事,給沈家送來了和離書。蘇氏捏著和離書,雖是鬆了一口氣,卻也覺得女兒命苦,背地裡又偷偷大哭了一通。
蘇氏從不當著孩子們的面哭。不是怕丟人,而是不想讓家裡常籠罩著悲悲慼慼的氣氛。
沈怡本想領著高飛去錢家抬嫁妝,畢竟高飛長得高大很有威懾力,但安平伯府及時送來了十幾個穿著伯府統一下人服飾的小廝,這就是給沈家撐腰的意思了。沈怡就讓高飛留在了家中、看顧家人。
沈怡在錢家見到了錢松祿。
錢松祿被錢英下狠手揍了一頓,躺在床上足足養了一個多月,勉強才能下床。沈怡指揮眾人抬嫁妝時,他就扶著牆,站在自己的屋子裡朝外看。沈怡遠遠看到了錢松祿,沒有上前去打招呼的意思,只覺得這錢松祿瞧著陰沉沉的。沈怡心裡就奇怪了,你不是嫌棄我姐嗎,不是外頭又有了嗎,現在我姐和你徹底沒關係了,你難道不喜大普奔嗎?呵,做出這副傷心的樣子給誰看!還是說,錢松祿其實沒有傷心,只是覺得和離一事丟了他的面子,因此記恨著沈怡也記恨著促成了這件事情的安平伯府?
沈怡暗自搖了搖頭,覺得錢英下手還是輕了。他以後一定要找機會補上。
沈巧孃的嫁妝其實已經用掉了一些,這倒不是錢家貪了她的嫁妝,而是她自己正常用掉的。比如說,當初嫁妝裡有布料,有些名貴的布料反倒是不經放的,沈巧娘就乾脆把布料裁了做衣服了。錢英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愧,對於這種被正常用掉的嫁妝,他都按照沈巧娘嫁過來時的嫁妝單子補齊了。
除此以外,錢英還拿出了一個盒子,瞧著大小估計是裝銀票的。
沈怡道:“錢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都已經拿到和離書了,再不用勉強自己叫錢英伯父了。
錢英吶吶地說:“給、給孩子的。”
沈怡立馬面一沉,道:“我們沈家雖然遭了不少事,但妮兒是我姐的親女兒,是我的親侄女,我們總不會虧待了孩子。我娘早就說了,待到我爹回來,叫他親自給妮兒起個學名,好記到族譜裡去。”
沈家人已經決定要把妮兒記在沈家的族譜裡。這意味著,她和錢家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至少沈家人是這麼認為的。妮兒其實是沈怡的外甥女,他偏要說妮兒是侄女,這並不是口誤。他是故意的。
此時不同於後世。
若是後世,那麼父母離婚後都有贍養孩子的義務,沒必要為了爭一兩口氣就不要渣男家給出的贍養費。但此時的很多律法其實都是保護男性權益的。按照本朝律法來看,若是錢家有意要爭,那麼妮兒的歸屬權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被判給錢家。她跟著母親歸了沈家,這對於沈家、對於妮兒本身來說都是一件不名譽的事。不過,人活著,有時候就是為了那個名。但人活著卻也不能單單為了那個名。妮兒留在錢家,在名聲上確實沒什麼妨礙了,但她在錢家能有好日子過嗎?那必然是不能的!所以,沈家人絕對不能讓錢家人再和妮兒有什麼糾葛。錢英拿出來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沈怡都不會收下。
錢英還想要勸,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沈怡深深地看了錢英一眼。錢英近來蒼老了很多,但沈家人絕對不會原諒錢家人。
沈家這邊忙著和離,邊家這邊卻忙著成親。定親多年的邊嘉玉終於要娶妻了!因為邊嘉玉是安平伯府的繼承人,他又是這一輩孩子裡第一個成親的,所以婚宴設得極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