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在王默已經被判處叛國罪近二十年後,仍在追隨他、崇拜他的、尤為不和時事的天才機甲兵。
那場賭約,作為學生代表,艾克否決了卡羅爾·庫欣的下跪提議,他要求挑釁者們向卡羅爾鞠躬道歉。對於王默的部分則一筆帶過。
卡羅爾·庫欣那會兒瞧著他,嗤笑他無趣。
艾克卻想著,得虧他無趣,第五軍校的校長不滿帝國當年對王默的判決自我放逐就算了,大名鼎鼎的庫欣家族的子弟,極有可能成為扭轉第五軍校頹勢的關鍵人物,竟然也是王默的追隨者——他還很可能就是為了王默曾在此處畢業,寒地又是王默的朋友,所以才來——艾克有一瞬間是真覺得,第五軍校完了。
校長和最有天賦的學生都拎不清,他們學校徹底完了。
當然了,後來艾克為了不讓自己的未來太過糟糕,也做了不少努力。最終努力的結果也印證了那句老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成了王默暗地裡的支持者。
他沒能阻止卡羅爾的狂熱信仰,甚至被他影響,但好歹說服了卡羅爾不要外露,一切先以實現自我價值為先。
艾克現在還記得他當初說服卡羅爾用的說辭:“王默將軍的案子,非七人議會沒法翻盤。七人議會只有皇室與六大諸侯有進入的可能。你如果真崇拜王默將軍,想要為他做什麼,就需得讓自己強大,讓自己成為軍權的代表人物之一,讓自己變得對於那七個人不可或缺——只有到了這時候,你才有拿王默將軍的事情與他們談判的資格。”
卡羅爾聽進去了。
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凝了很久。
那也是卡羅爾第一次對他真正敞開心扉,卡羅爾說:“艾克,我從沒想過要為王默將軍翻案。叛國罪翻案的難度我比你清楚,如果真是擁有權利便能推翻楚侯簽發的判決書——那吳秦將軍和我叔叔早就做到了。”
“你不必用這件事來哄我走上正途,我本來就走在正途上。”他歪著頭,看在艾克眼裡,簡直是童話裡的神明使徒在與他輕繪美好未來,“我只是想讓帝國永遠記得他,我想要成為他那樣強大的人。不,是要成為比他更強的機甲兵。”
“我要讓大家因為我,不再緘於提起他。”
卡羅爾燦爛地笑道,眼裡的藍色,如同夕陽餘暉下最溫暖的海面。
艾克想要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個未來原本只有他自己。
不過在那天之後,艾克想要第五軍校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他想要卡羅爾·庫欣,也能完成他的願望,前往真正有前途的軍區發揮他的力量,而不是囿於紛爭,難展才華。
艾克本來覺得,他們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卡羅爾也明白他的苦心,知道每一件事做的分寸在哪兒——他本來應該知道。
學校模擬訓練艙的管理人員說:“邁耶閣下,庫欣先生真得該停下了,即便他身體素質再強悍,這樣的訓練法也很危險——即便精神沒有極限,肉體總歸是有的。”
“他已經違規了。”
帝國為了保護士兵,杜絕過度訓練,對於各項訓練的強度都是有著明確標準的。第三軍校總是被其他學校詬病,便是因為他們對這套條例執行的很不到位。第五軍校不一樣,他們與其他軍校一樣,共同在這份條例上籤了字,不僅需要嚴格執行,甚至還與處分掛鉤。如果卡羅爾不是六芒星,如果學校的總負責人不是艾克,按照規則,他現在就該挨處分了。
不遵守條例規定可不是什麼光彩到值得記載的事情,更何況——超過了三十天的連續訓練,已經打破了他以往的全部記錄,確實太過危險了!
艾克皺眉,他道:“強制關閉他的訓練艙呢?”
管理人員說:“可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