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媽媽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法瞞了曹氏,還是將她從招娣處聽得的事,一五一十講給曹氏聽。
曹氏聽著聽著,漸漸揪緊了自己的襟口,到最後咬緊了牙關,幾乎一字一頓道:“簡直欺人太甚!”
作者有話要說:不能比,人比人得死。這一比較,就立分高下了。
☆、47第四十六章一力承擔(1)
曹氏心中焦慮,她不願女兒到富貴人家做妾,想給女兒尋個妥帖的人家,可是一時哪裡就有這安穩妥當的人選?隔壁寶哥兒,心地倒不壞,可惜家中情況太過複雜。這楊家還只是一般富庶人家呢。
因心裡有事,頭晚上曹氏沒睡安穩,次日起床,眼下一片青痕。亦珍早晨過來請安,見母親一臉倦容,便有些擔心:“孃親可是哪裡不舒服?請大夫給孃親看看罷?”
曹氏擺擺手,“娘哪裡就那麼嬌貴了?不過是昨晚喝多了水,多起了兩次罷了。”
曹氏曉得,自己這是心病。
亦珍見母親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也不強求,只暗暗在心裡想:稍後少不得要往醫館走一趟,請大夫到家中,給母親好好診一診脈,若是夏日裡吃的食補方子不合時令了,正好換成應季的吃食。
亦珍在母親房中吃過早飯便與招娣一道,同湯伯到谷陽橋下支茶攤去了。
曹氏食不知味,勉強在女兒面前吃下一小碗碧粳米與五彩粟米熬的雜糧粥並一小塊蔥油羌餅。等女兒出門去了,她才捂住了胸.口,微微喘息。湯媽媽見狀,趕緊上前來,伸手輕輕地在她背後反覆撫摩,替她順氣。
“夫人且放寬心,此事到底要兩廂情願才好。您同小姐堅拒不願,想那謝家總不能強搶民女。”
曹氏苦笑,“怕只怕他們使什麼陰謀手段,教我們防不勝防。”
“夫人,不如您……”湯媽媽朝放要緊事物的樟木箱望了一眼。
曹氏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那東西。”
那東西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若用的時機不對,只會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曹氏與湯媽媽兩兩相望,一時之間竟是一籌莫展。
中午曹氏幾乎沒吃下什麼東西去,在院子裡走不了兩步,便回到屋裡。午間睡下去的時候,便覺得心口疼。湯媽媽想去請大夫,又擔心夫人屋裡無人照看。這麼一遲疑,下午曹氏便發起燒來。
亦珍引著大夫進門時,湯媽媽已急得六神無主。見小姐領了大夫回來,幾乎是撲過去的:“大夫,您來的正好!求求您快給我家夫人看看!”
大夫揹著藥箱,安撫地擺擺手,“好好好,莫急莫急。”
亦珍見狀,心頭一跳,“湯媽媽,母親怎麼了?”
說著也顧不得解□上的斗篷,就要往曹氏屋裡去。
大夫忙攔下亦珍,“小娘子且莫著急,此間有老夫替夫人看診,小娘子還是去換一身家常衣服再過來的好。”
亦珍一愣,隨即點點頭,旋身往自己院子快步行去。大夫說得對,她一日中有泰半辰光在外頭,接觸者甚眾,萬一在外頭過了病氣帶回來,再過給母親便不好了。
亦珍匆匆回屋淨面洗手,換一身衣服,又趕回母親屋中。大夫剛用自己帶來的摻了薄荷蒲公英的澡豆淨過手,隔著架子床的幔帳,正執著曹氏的手腕子號脈。
“……”大夫一邊號脈,一邊微微搖頭,片刻之後,才放開曹氏的手,“老夫觀夫人的脈象,澀而虛,急且亂,竟是心神虛耗不寧,致急火攻心之症。”
湯媽媽情知是為著小姐的親事,夫人上了一股邪火。
大夫轉向亦珍,“老夫不是再三交代過,絕不可教令堂損耗心神,需得安心靜養的麼?老夫前次來時,令堂的脈象還好好的,如何不過兩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