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珍,還能保持淡定從容,一邊打算盤,一邊笑吟吟地安撫湯媽媽與招娣,“做生意哪有光賺不賠的?便是小賠不賺,也是常有的。”
“小姐!”招娣與湯媽媽齊齊叫。
湯媽媽又“呸呸呸”連連往地上啐了三口,“菩薩保佑!我家小姐年幼無知,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招娣趕緊隨著湯媽媽唸咒似地嘀咕了兩遍,一老一少這才彷彿安下心來。
亦珍忍了笑,總算將當天的帳結算了。
“今日的收入,扣除禽蛋魚肉果蔬,油鹽醬醋茶柴,連人工統統算上,淨賺了四兩三錢銀子。”
湯媽媽與招娣一聽開張第一日不曾蝕本,淨賺了四兩三錢銀子,兩人齊齊唸了句“佛祖保佑”。
湯媽媽忙叫亦珍回後頭宅子裡去,“小姐快些回去罷,將今日的好訊息講與夫人聽,此間留給奴婢與奴婢家那口子打掃便得了。”
亦珍情知湯媽媽斷不會要自己留下來陪他們一道打掃衛生,遂輕輕點點頭,“媽媽與湯伯也早些休息,莫累著了。”
隨後帶著招娣穿過食鋪後堂,來在後宅。曹氏早已先用過晚飯,正等在底樓的廂房中。
因宅院沿街靠水,亦珍擔心到了秋冬季節,青石地面踩在上頭太過寒涼,遂教木匠在底樓廳堂廂房中都鋪架了龍骨,再在其上鋪了地板。老木匠磚瓦匠倒是頭回聽人說要在底樓鋪地板的,遂依了要求,細細將後頭底樓的一廳四廂悉數鋪上了地板。
一家人住進來以後,果然並無臨水人家青石地面慣有的陰冷潮溼感覺。
曹氏私下對湯媽媽道:“珍兒……倒像是我祖上那位高祖母……滿腦子的奇思異想,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
湯媽媽便勸曹氏,“夫人祖上的那位祖母,想是自有一番奇遇的。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小姐自小也是個極省事兒的,何曾教夫人操過心?夫人為小姐開蒙,教小姐百家姓三字經,後又教弟子規千字文,小姐哪一個不想一教就會的?老奴心裡尋思,小姐必是極有慧根的。”
曹氏點點頭,女兒確實從小便很令人省心,給她一本專給小童看的蒙學繪本,她可以靜靜坐在一處,認真看大半日,然後將不懂的拿來問她,並不在她一日最忙之季糾纏,要母親抱,陪她玩耍。
這時見女兒踏著夜色,帶著一身煙火氣自外頭進來,曹氏忙要從熏籠邊上起身。
亦珍趨前兩步,向母親施禮,“孃親。”
“珍兒回來了。”曹氏伸手,拉了女兒坐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累不累?餓不餓?”
亦珍抿了唇淺笑,“三年饑荒,餓不死廚師。女兒在廚上,哪有餓著自己的道理?”
曹氏仍不放心,“真不餓?再吃兩塊點心,喝一盞銀耳羹罷。”
亦珍為教母親安心,便在母親的注視下,吃了兩塊桂花豆沙糕,並一碗枸杞銀耳羹。這才放下碗盞,起身去漱了口,回來向曹氏說起一天的生意來。
“女兒細細觀察了,倒是點心甜湯更受歡迎,比如酥炸藕閤兒,梅汁山藥糕,銀耳燉雪梨等,尋常做起來嫌麻煩,外頭又很少吃得著的。”
養生進補,素來是富貴人家才享受得起的,平民百姓素時哪想得著這個?外間酒樓飯館食肆,又不講究食補養生。上檔次的酒樓講求的是山珍海味鮑參翅肚,略遜一籌的則講究濃油赤醬肥腴豐厚,最次的,不過是求個管飽,口味如何,倒是最不在考慮的了。
亦珍便想著,專門做這食補養生的菜色,教尋常百姓也能三不五時吃上一回滋補的美食佳餚。
曹氏聞言點點頭,“我兒說得極是。”
亦珍微笑,“所以孃親不必擔心,女兒應付得來。”
曹氏握緊了亦珍的手,“孃親不是擔心……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