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查公子好奇,“不過以那丫頭家做茶果的手藝,想必她家的館子味道也不會差……”
方稚桐點點頭,“味道是極好的,查兄有時間的話,不妨也去嚐嚐看。”
謝停雲默默聽兩人交談,心中百感雜陳。
“說起來,小弟那日在店中遇到一樁咄咄怪事。”方稚桐抿了口茶水,道。
“什麼怪事?說來聽聽!”查公子問。
霍昭與謝停雲也不由得專注地望向方稚桐。
“小弟用飯時,店裡來了個潑皮無賴,聲稱那鋪面宅院,乃是為他所有。”方稚桐遂將自己在亦珍食鋪內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細細地講予諸人聽了。“我看湯老丈與他家裡的,急得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心下也頗為懷疑。”
查公子自來不懂得掩飾,眼神□裸地瞟向謝停雲,霍昭只得拄了額,心道算了,由他去罷。
謝停雲心思何等細膩,聽方稚桐將事情首尾一講,查公子又拿眼神直往他身上瞟,便知他疑心乃是自家尋了人去找餘家小娘子的晦氣。
“小弟已同祖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祖母也答應了小弟的,這才另納了宛娘……”他說到這裡,不由得瞥了眼在齋堂另一頭與另幾個丫鬟一道捧了帕子討論繡樣的趙姨娘一眼,微微降低了聲音道,“祖母既答應了,便不會再使人去。”
“那會是誰?”查公子摸一摸下巴,說出大家心□同的疑問。
“是誰,倒是其次。”霍昭慢悠悠道。
“霍兄此話怎講?”方稚桐抬眸,望向霍昭。
霍昭已摺扇輕輕敲打手心,“為兄以為,他為何獨獨會找上珍饈館,才是關鍵。縣裡那麼多家館子,珍饈館還開在縣衙快班班頭所居的巷子裡,那潑皮又曾在縣裡傷過人,怎地如此膽大包天,偏偏在巡檢衙役眼皮子底下上門尋事?”
見其他人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霍昭繼續道,“想來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他能從餘家小娘子處榨出的油水實在豐厚,使得他鋌而走險;二便是他與巡檢衙役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倘若是後一種,倒也好辦。”查公子一挑眉,“我爹與縣太老爺相熟,叫我爹去與縣太爺說一聲便罷。”
謝停雲搖搖頭,“怕只怕是第一種,非得在珍饈館討得好處,咬一大塊肥肉下來,否則不肯鬆口……”
想想都覺得棘手。
“這餘家小娘子的運氣,也是實在是差了些。”查公子感嘆。
謝停雲微疚,倘使不是他向祖母提出想納餘家小娘子為妾,也不會有後頭這許多事。
霍昭懶得阻止查公子不合時宜的感慨,只對方稚桐道,“方賢弟說那潑皮後日要一個說法?”
方稚桐點點頭。吳老二那副樣子,是打定主意要教亦珍措手不及,好多訛些好處去。
“如此說來……”霍昭向其他三人招招手,四人湊在一處,“此事也不是沒有回寰餘地,不過時間緊迫,要著手準備的事卻不少。”
遂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諸位以為如何?”
方稚桐點點頭,“霍兄所言甚是。”
霍昭說的法子,與他昨夜冥思苦想的結果不謀而合。
霍昭以摺扇一擊掌心,“事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我看不如這就下山去,分頭行事。”
查公子見有熱鬧好湊,第一個表示贊成。
謝停雲自覺有愧於餘家小娘子,自是毫無異議。
方稚桐輕輕頜首,“小弟聽憑霍兄差遣。”
霍昭似笑非笑地瞥了方稚桐一眼,他不閃不避地迎上霍昭。
霍昭一擺摺扇,“那我們這便下山去罷。”
一行人不再往山上去,自半山折返,回到山下,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