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將自己暈倒在路旁,隨侍的丫鬟婆子高聲呼救,路過的人遠遠冷眼旁觀的不少,真正上前施以援手的,卻只得亦珍一人的事說了一遍。
“老身回家以後,家中晚輩知曉此事,非得請大夫來替老身診治才放心。大夫來後,問明當時情形,又替老身把過脈,說老身乃是中暑虛脫,若是再在涼冷的地面是多呆一刻,只怕於身體大是有害。多虧令嬡處理及時得當,老身才不致落下病根。”
至於等她自覺徹底好了,仍能健步如飛,便差了家裡下人,得車馬行打聽了餘家地址的事,丁娘子自動隱去不說,只示意身後立著的丫鬟送上謝禮,“今日冒昧登門拜訪,先要多謝令嬡救了老身一命。”
曹氏聞言,微微擺手推拒,“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丁娘子太客氣了。”
丁娘子卻堅持教曹氏收下,“否則老身如何也不好意思說這第二樁事。”
曹氏再三推拒不過,這才命湯媽媽收下丁娘子的謝禮。
丁娘子這才微笑,繼續說她今日冒昧前來的第二個目的。
“老身觀令嬡為人淳厚靈醒,是個可造之材,不知餘夫人可放心將令嬡交予老身教導。老身託大,也算有門手藝……”
“這……如何使得?”曹氏大感意外,想不到丁娘子除了登門道謝,竟還有意收女兒亦珍為徒。
“不知夫人意下如何?”丁娘子笑眯眯地問曹氏。
曹氏有些猶豫。以丁娘子的名聲,亦珍若能習得她的一半手藝,今後也必定能生活無憂。只是……
丁娘子如何看不出她的猶豫,也不催促,“這拜師學藝,乃是兩廂情願之事,餘夫人若是有所顧忌,老身也不強求。只不過,令嬡實是個心思縝密又純善的姑娘,老身很是喜歡,不想埋沒了她,所以才貿然提出收她為徒。”
曹氏見丁娘子為人如此爽快,遂也直言道:“多謝丁娘子您看得起我的珍兒,只是此事關係重大,能否容我們母女商量一二?”
“自然沒有不可的。”丁娘子朗聲一笑,“無論此事成與不成,餘家小娘子始終都是老身的救命恩人。餘夫人心中不必有所負擔。”
丁娘子又與曹氏寒暄片刻,伊身後的婆子見辰光不早,便微微傾身,低聲道:“老夫人。”
丁娘子擺擺手,“這會兒天色不早,老身不便繼續打擾,過兩日再登門聽取夫人答覆。”
曹氏起身相送,丁娘子道:“夫人不必客氣。”
亦珍便自告奮勇,替母親送丁娘子出來。
“丁婆婆如今躺著坐著起身,萬不可起的太猛了,免得一下氣血執行不暢,又頭暈了。”
“餘家小娘子……”丁娘子細細看了亦珍兩眼,忽然有些明瞭地微笑,“不知道老身是做什麼手藝的罷?”
亦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丁娘子身後的婆子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反是丁娘子,見亦珍老實承認,不由得“哈哈”朗笑。
“真是個實誠孩子!”
亦珍微微漲紅了臉頰。貌似她孤陋寡聞了啊……
丁娘子拉起亦珍等候,用滿是老人斑的手輕輕拍了拍她年輕的手,“無妨,老身除了一點手藝,原也沒什麼本事,你不知道也很是尋常。你既叫老身一聲婆婆,我很開心。婆婆等你的答覆。”
說罷也不自揭身世,只朝亦珍和藹一笑。
“婆婆路上走好。”亦珍將丁娘子送得二門上,目送湯婆婆引丁娘子主僕出了垂花門,到得門外,上了丁家的馬車,慢慢駕離,這才返身回到正廳。
曹氏正在喝茶,見女兒返回來,輕輕將茶盞放在茶几上,瞪了她一眼,“還不將那日發生的事,向我再細細說一遍?”
亦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