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單人安全屋,僅僅有著能夠保證一個人生存最低限度的傢俱,而現在中也就蜷縮在角落裡那張硬板床上安靜地睡覺,裹著小毯子彷彿一隻冬夜的橙黃小狗。
不知道為什麼,紗夜不喜歡看到中也蜷成一團睡覺的樣子,她反而更懷念以前在家裡他翻著肚皮手腳攤開、卷著被子差點被太宰治踢下床的模樣。
螢火蟲貼在床下的一隻鞋上,微微地閃爍光芒。紗夜撤銷了能力,它又變回了鞋帶,軟塌塌地垂了下來。
“晚安。”紗夜在離開前輕聲說。
無論中也和“羊”的孩子們談成什麼樣,她都一定要把弟弟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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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
紗夜走出據點的時候沒看到五條悟,但是下一秒,隨著一聲輕飄飄的問詢,一隻寬大的手掌落在了紗夜的後腦,準確地摸上了她頭盔的底縫。
甚至都沒能引起從小就接受殘酷戰鬥訓練的紗夜的警覺。
“你是怎——”
“噓,別動。”
一根手指順著底縫伸了進去,觸碰到了被白髮籠罩下的脖頸。觸及柔軟肌膚的一剎那,紗夜抖了一下。
“雖然說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但果然還是要親眼見到臉才作數啊。要是你剛才騙了我,讓我認錯人了怎麼辦?一會兒我可不想和一個大男人一起去喝奶茶。”
五條悟說得慢條斯理,話裡還隱隱帶著笑。但是紗夜卻無端覺得自己沒有掙扎和拒絕的權力,這是一種直覺,對於強者無條件的繳械投降。
現在的高中老師都這麼強了嗎……?
幸虧她當初沒去上學!
紗夜的腦子裡轉過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念頭,五條悟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他已經將四根手指伸進了頭盔的底縫裡,指背輕輕壓著紗夜的脖子,稍微用了一點力。
“可以嗎?”他沒頭沒腦地突然問了一句。
紗夜迷糊了:“什麼可以?”
“其實你有拒絕的權力,直到現在也還有。”
她可以拒絕嗎?
從出現開始,五條悟這個人的行為和言語都像是一個謎。不明不白地黏上來,不明不白地非要讓她請自己吃東西,現在又不明不白地要來摘她頭盔,自顧自摘之前竟然還說她能拒絕……
莫非這個五條悟其實是個武力值超高的精神病人?夏油傑跟他決裂也是因為這傢伙犯病了一定要讓夏油傑請他喝奶茶,還拆了夏油傑的寶貝丸子頭?
嗯,這樣一切都說通了!
但是面對精神病人卻不能直接挑明對方有病,這樣會刺激到對方。紗夜只好委婉地說:“你開心就好。”
五條悟:…………
他怎麼覺得這姑娘又出現了理解上的奇怪偏差。
“你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手指甚至收回來一根,“你不是隻能聽憑別人指令,按部就班機械行動的人偶,你是個有自己情感和意志的‘人’。”
人?
“你從夏油先生那裡聽說了嗎?”
“沒有,我倆最近沒有聯絡。但是我們咒術界也有類似的東西,能夠像人一樣行動的咒骸,所以我能看出來。”五條悟笑了笑,“而且,在我眼裡,紗夜醬甚至比大多數的人類都要像是個‘人’哦。”
這也正是他今夜鬼使神差黏上這個姑娘的原因。
有什麼要比看到一個漂亮的人偶漸漸擁有人類的情感更有趣的事?
更何況這個漂亮的人偶姑娘還會偷偷對他翻白眼呢!
紗夜:我沒有!
已經被他的話鎮住的女孩忘了回答,慢慢的,五條悟在預設下掀開了她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