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星燃做賊心虛,連忙放下手機輕聲道:“吵醒你了?”
聞紀年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含糊地說了句什麼,仲星燃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夢話,不由湊過去想聽清楚點。
聞紀年又說了一聲,“媽……不要拔管子……”
這回仲星燃聽清了,也怔住了。
他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好像被點了穴似的。
聞紀年翻了個身,說:“難受……熱……”
仲星燃回過神來,開啟床頭燈想把空調溫度打低一點,周圍亮起來之後,他才發現聞紀年的臉色不太對——紅的不正常。
他雙眼緊閉,眉心擰在一起,臉頰緋紅,鬢角流下的汗水將枕頭打溼了一塊。
仲星燃忙輕輕地晃了晃他,喊道:“聞紀年,醒醒,你不舒服嗎?”
聞紀年沒有回應,仲星燃頓時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立馬罵了句髒話。
他趕忙一骨碌爬起來,邊打電話給陶醫生邊往樓下跑。
在客廳裡,他碰到了正在熬夜改劇本的胡辛。
仲星燃說:“聞紀年發燒了,冰箱裡有冰袋嗎?”
“發燒了?”胡辛忙放下電腦站起身道,“應該有,我去找找。”
仲星燃“嗯”了一聲,“你上去幫他降降溫,陶醫生不接電話,我去一趟村長家。”
陶醫生和木緒儒都住在村長那裡,看聞紀年這情況,至少得開點藥扎一針才行。
胡辛看了眼時間:“現在快三點了,他們都睡了吧,我那裡有常備藥,要不……”
外面還在下雨,仲星燃不等他說完,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傘道:“光吃藥不行,得找陶醫生過來量個體溫,你好好看著他。”
說完,他一頭扎進了雨裡。
胡辛也沒再耽擱,拿著冰塊上了樓。
仲星燃出來的匆忙,忘了帶手電筒,村裡又沒有路燈,只能用手機燈光照著。
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趕到村長家裡,砰砰砰地用力敲打院子大門,惹得裡面的看門狗汪汪直叫。
木緒儒以為出什麼大事了,連鞋都沒穿就跑來給他開了門想,詢問他怎麼了。村長一家也全都被他鬧醒了,他的小孫女扒在二樓視窗看熱鬧。
仲星燃眉頭緊皺地跟陶醫生描述情況,“他身上很燙,還在說胡話,流了很多汗……是的,我覺得是掉進海里然後又淋雨造成的……不不,不要開藥,你跟我過去一趟。”
木緒儒虛驚一場地鬆了口氣,打發村長的孫女去休息別看戲了。
“原來只是發燒,嚇我一跳,還以為出了很嚴重的問題,陶醫生,你跟他去看一眼吧。”木緒儒說。
陶醫生只好帶上醫藥箱,迷迷糊糊地跟著仲星燃冒雨去了他們的住處。
到了之後,他給聞紀年測了體溫,382攝氏度,燒得並不厲害。
陶醫生開了藥,囑咐胡辛去熬一鍋薑湯給他喝,驅驅寒發發汗就好了。
仲星燃不樂意了,“陶醫生,他這麼難受,你開一盒藥就完事兒了?要不還是打一針或者掛個點滴吧,我看你那醫藥箱裡的東西挺齊全的。”
陶醫生大半夜被拉過來,本來就困得要命,聞言只得解釋道:“不是發燒就一定要打針掛水的,掛水掛多了對身體也不好,他現在血壓脈搏都正常,吃個藥明天一早就退了。”
仲星燃還想說什麼,胡辛見勢不妙,忙說道:“星燃,聽醫生的話不會錯的,我來送他回去,你讓紀年把藥吃了。”
仲星燃這才訕訕地作罷。
兩人離開後,他倒了杯水來給聞紀年喂藥。
他從來沒做過這等伺候人的事情,笨手笨腳地把水灑在了床單上,藥也沒喂進去。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