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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曉茹說:“其實我剛開始知道燃燃喜歡男人的時候,心裡挺接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這樣一來只能去領/養孩子了。可我想了很久很久,總覺得是我們對他壓迫太多了,才會導致他變成這樣,我和他爸都喜歡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造成他性格越來越叛逆。選擇愛人和選擇音樂一樣,都是他唯一自己選的。如今看到你,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他的眼光。”
她把鑰匙遞給聞紀年,轉身去三樓的走廊放哨。
聞紀年看著她消失在走道盡頭,不知為何心裡湧起了淡淡的愧疚,常曉茹好不容易接納了他,要是發現他們是假的,會不會更傷心?
他撥出一口氣,鼓起勇氣拿著鑰匙開啟了房門。
仲星燃的臥室是由起居室和睡房構成的,起居室改成了他寫稿子的地方,地上的稿紙扔得到處都是。
聞紀年看著那些地上亂糟糟的稿紙,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聯想到仲雲起說的上吊,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到睡房門口,他已經有些著急了,沒有敲門就唰地一下推開了門。
仲星燃正坐在床上偷吃綠豆糕,背對著他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他條件反射地邊往下生吞綠豆糕邊轉過頭去。
在看見聞紀年的一剎那,他傻眼了,綠豆糕卡在了嗓子眼。
聞紀年也愣了,映入眼簾的不是想象中悽慘壯烈的上吊畫面,也不是他抱著腿蜷縮在角落裡哭,而是……
仲星燃吃的滿臉糕點碎屑,手裡拿著限量版遊戲機,床下扔了各種薯片、肉乾和糕點的包裝紙。他的臉頰被零食塞得鼓起兩個包,眼睛瞪得老大,活像一隻被抓包的倉鼠。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完全凝固了。
“…………”
突然,仲星燃一臉痛苦地捂住喉嚨,兩眼翻白,臉憋得通紅:“咳咳咳……卡住了,咳咳……”
聞紀年回過神來,趕緊衝了上去。
在喜歡的人面前被綠豆糕噎住是什麼概念, 這和在舞臺上吹鼻涕泡泡被投到大屏上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吹鼻涕泡泡還要更社死。
五分鐘後,仲星燃的臉還是紅得滴血。
一半是因為噎的, 一半是因為臊的。
聞紀年剛才差點用上海姆立克急救法,衝過去猛拍他的後背, 但那塊糕點卡得很死, 幸好他自己用唾沫軟化後吞了下去。
房間裡的氣氛一度尷尬到了極點,似乎連呼吸都會讓人抬不起頭來。
聞紀年往前走了一步, 不小心踩到了薯片袋子, 發出咯吱幾聲響動。
仲星燃連忙蹦起來, “我我我……我來收拾,你站著別動。”
他這才想起來房間扔得一塌糊塗, 床上蓋了兩件衣服, 床尾凳已經成了晾衣架, 上面全是他昨天翻出來準備穿的外套,枕頭掉在地毯上,床下面更是扔了一堆零食袋子。
堪稱狗窩。
仲星燃一邊收拾一邊想哭。
完了,真的完了,聞紀年是個很愛乾淨的人,他住的地方向來收拾的整整齊齊。現在看見這麼凌亂的房間, 對他的印象肯定跌到谷底了吧。
他肯定,覺得自己是個邋遢鬼。
正當他低著頭欲哭無淚地撿垃圾時,一隻手從他旁邊撿起一袋未開封的綠豆糕。
仲星燃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聞紀年用修長的手指剝開包裝袋, 舉著綠豆糕遞到他嘴邊, “還餓嗎, 再吃一點?”
仲星燃傻了。
他下意識張開嘴咬住那塊綠豆糕, 也沒管剛才是不是被噎得留下心裡陰影了,入口細膩清甜的味道讓他立刻就迷糊起來。
聞紀年注視著他道:“慢慢吃,喝點水,別再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