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的作?風,鄔長筠習以為常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步還會做出什麼事……
第三天?早上,她在玉生班大院裡帶人練功,來了三個片方的人,後面還跟著四個日本兵。
沒?什麼令人驚訝的,他們本就是蛇鼠一窩。只是怕嚇著戲班子?裡的人,鄔長筠只能與他們出去談話。
同上次柴田樹說的內容都大差不差,嘴上雖為邀請,但實則不容你拒絕。
鄔長筠知道?他們看上的並不全是自己的樣貌、過去的成就或是那?點兒不足稱道?的演技,而是她當下?名伶的身份,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揚者,若是去為日本拍粉飾侵略的電影,會有一定的說服力。
她更明白,表面上那?就只是個電影,可實則卻是日本軍部的文?化武器。
「過幾?個月,公爵大人會來到中國視察,這部影片意義?重大,將選在新年那?天?上映,到時候還會有內務省的長官來。」
聽到這,鄔長筠忽然?有些心動,這麼多鬼子?,要是一鍋端了——
「到時候,名還是利,都可以輕易地得到,希望你再權衡權衡。」
對方滔滔不絕的,而她滿腦子?都是怎麼殺人。
「鄔老?板,希望你儘快給出答覆,我們的時間有限。」
鄔長筠注視著面前一個個笑面虎:「我會慎重考慮。」
……
瞞不住了,等?陳修原回來,鄔長筠便同他詳細說了這件事。
陳修原也沒?法立刻給出決定,只說得跟組織匯報,明天?先告訴杜召一聲,畢竟他是直接上級。
可鄔長筠知道?,一旦告訴杜召,必然?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會傾盡所?有保全自己,或是直接把自己送走。
眼前堵路的,是虎穴。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上次行?動暴露,她藏在狗窩中的電臺被杜召成功取回來,一直放在家中的暗室裡,自打?火車劫野澤後,至今未啟用。
清晨,一等?陳修原去上班,她便自作?主張給組織發了密電。
……
陳修原下?班後,去了趟杜召那?兒。
晚上,杜召過來商量這件事,順便吃個飯。
田穗最近總去戲班大院住,方便夜裡和晨時練功,今日又沒?回來。
家裡只有他們三,簡單煮了鍋面,湊合吃。
話得飯後聊,免得吵架,氣得吃不下?。
直到最後一個人落筷,杜召才嚴肅道?:「免談。」
陳修原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沒?吭聲。
「晚了。」
杜召和陳修原同時看向鄔長筠。
「我已經上報,組織允許了,確認人員名單,視情?況刺殺。」
兩個男人同時愣住了。
杜召一臉陰沉:「誰允許的?」
「我自己的決定。」
「越級上報。」杜召拍桌而起,震得碗差點滾落,「你還把不把紀律放在眼裡!」
「告訴你只有一個結果。」鄔長筠凜然?地望著他,「有意義?嗎?」
杜召拿她沒?辦法,氣急了,拎起一旁陳修原的衣領:「你怎麼看著她的!」
陳修原不及他高,腳後跟離地,被勒得臉色脹紅。然?事已至此,再多苛責都是無用的,他只能儘量減少摩擦,只論以後:「如果此次刺殺成功,將給無數軍民士氣。」
「失敗了呢?」
陳修原扯開他的手,落地不穩,撞到旁邊的飯桌上:「沒?有必須成功的任務,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她不行?。」杜召氣紅了眼,再次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