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外地人,家裡挺窮苦的,也幫不了他什麼。」
「師姐,別被人騙了。」鄔長?筠嚥下小口米飯,「你懂我?意?思吧?」
「什麼意?思?」
鄔長?筠用筷子尾敲了下她腦袋:「怎麼這麼笨?男人說的話?不能?全信,這麼大的宅子,值不少錢,現在懂了?」
師姐反應過來,連連擺擺:「他不會?的,他是?真心愛我?。」
鄔長?筠瞧她這充滿愛意?的眼?神,有些話?不便多說,點到為止,便只道?:「總之長?個心眼?,房契不許交給任何人。」
「好。」師姐動容地覆上她的手,「小師妹,也只有你肯跟我?說這些,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
鄔長?筠抖開她的手:「行了,別煽情,吃飯。」
師姐立馬收住情緒,給她夾菜:「嘗嘗這個,還?有這個,喝口湯,熬了一個小時呢。」
……
吃完飯,師姐去刷碗了。
鄔長?筠給圓圓扎麻花辮,弄好後,往廚房看一眼?,人還?在忙活。
她揉了揉圓圓的小臉:「你在這玩會?。」
圓圓乖巧地點點頭。
這宅子還?算寬敞,該有的都有,四個房間,只有一間住人,整體顯得空空的。
鄔長?筠剛來就注意?到有間書房,師姐向來不愛看書,想是?她丈夫辦公的地方。她悄悄開門進?去,大致翻了翻桌上的檔案,沒有什麼可疑的,除了文學小說就是?些報紙圖畫。
但?願自己多心了。
不求那男人大富大貴,只願他不會?做出於國於家不利之事,能?踏踏實實跟師姐過日子就好。
師姐見?門掩著,走?進?來:「長?筠。」
鄔長?筠立在一張合照前,沒有回頭:「長?得還?行,胖乎乎的,有福氣。」
師姐到她旁邊拿起?相框擦了擦玻璃:「看著挺老實吧?」
「人不可貌相。」鄔長?筠看向窗外,天黑透透的,「這麼晚不回來,不擔心?」
「擔心也沒用,又不能?時刻按在家裡守著。」
鄔長?筠睨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我?該走?了。」她掏出兩張戲票給師姐,「沒事的話?來看我?唱戲,明天唱《長?阪坡》。」
師姐心裡咯登一下,《長?阪坡》是?師父的拿手好戲,當年為他下葬,就是?給扮的趙雲……慘痛的記憶不禁又湧了上來,她佯裝輕鬆,拿過戲票:「我?一定去捧場,給你送個大花籃。」
「花籃不必了,人來就好。」
……
鄔長?筠帶玉生班在外面近一個月才回到滬江。
已經是?八月天,動不動下場雨,又濕又熱,悶得人很不舒服。尤其是?套上厚厚的霞帔,一場武打下來,往往得濕上兩層。
杜召在南京開會?,借這趟出門和?辜巖雲執行了一次軍統的鋤奸任務,暗殺四個新政府高官,又在回來的路上被自己人追殺,同辜巖雲走?散,分道?回了滬江。
他和?白解到聯絡地——居嘉卉的珠寶店一趟,確認辜巖雲安全抵達滬江,簡單聊聊接下來的工作,便離開了。
回家途中經過青會?樓,看街上烏泱泱的人,杜召才知道?鄔長?筠已經從北平演出回來了。
算算日子,他們已有近兩月沒見?過面。
杜召讓白解先行回去,自個外面待會?。
白解意?會?,把身上的子彈全留給他,趕回去看孩子了。
鄔長?筠的戲迷太多,連青會?樓大門邊都挨不過去。杜召便到斜對面的小茶樓坐著,隱約也能?聽到點戲樓裡敲鑼打鼓的聲音。
八點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