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哪能有假,我表叔就在現場,聽說抓走了好幾個人去審。」
「抓到特務沒?」
「還不?知道呢。」
小?鑼聲又起。
「等會再說,聽戲,先聽戲。」
他們認真看戲了。
鄔長筠卻心慌起來,想起中午陳修原同自己說要和杜興去吃飯,他為什麼沒提這件事?
早不?吃晚不?吃,偏偏這個時?候吃,鴻門宴?還是?什麼?
她有些?站不?住了,往後臺去,穿過備演的人群找到趙敬之:「班主,你盯著點,我出去一趟。」
「行。」班主忙得團團轉,也沒來得及問她幹什麼去,又張羅人去了。
鄔長筠套上大衣,一頭扎進大街裡,頓時?臉上涼絲絲的。
下雪了。
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下的,地上已蒙了一層雪。
她攔了輛黃包車:「江海飯店。」
雪被車馬人流碾平,路有些?滑,車夫一個拐彎,差點摔倒。
鄔長筠抓住車穩住身體,見車夫一直打滑,便?叫住人:「放我下來吧。」
……
飯桌上,杜興的話?最多,一直滔滔不?覺地講小?時?候的事。
杜召和陳修原偶爾應上一句。
「還記得那會小?舅老是?演我們爺爺,明明就比我們大幾歲。
有一回躲貓貓,他偷偷跑到到家裡唱堂會的戲班子裡,藏人家戲服裡,害我們到處找不?到。
小?舅當初一定想不?到,以後娶了個唱戲的回家。
這叫什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杜召一手持杯,一手落在下面,輕輕拉了下桌布。
陳修原餘光掃過來,看他藉著與杜興的視線盲區,用手在腿上打暗碼。
他在說自己受傷了。
陳修原領會,輕輕鬆了下領帶,示意收到。
杜興又給杜召倒滿杯酒:「來,我們兄弟兩?再喝一個。」
杜召毫不?顧忌身上的傷,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陳修原在旁邊看著心疼極了,忽去拿酒瓶,自己倒了一杯:「杜興,我陪你喝兩?杯,謝謝今天?的款待。」
杜興略感驚訝,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站起來:「來,小?舅,我敬你,感謝你百忙之中賞臉陪我們這些?小?輩吃飯。」
陳修原一飲而盡。
杜召知道陳修原這是?幫自己擋酒,眼看他又要倒一杯,手伸過去,按下酒杯:「我可不?想扛著你回去。」
陳修原推開他的手:「沒事,偶爾放鬆一下,天?天?在醫院見血見傷的,壓抑。」
杜興用筷子敲了幾下杯子:「我就欣賞小?舅這種性格,該收斂收斂,該放肆就放肆,來,我再敬你。」
陳修原一口悶下,深深皺起眉頭。
飯吃得差不?多了。
杜興酒興高?至,提議道:「我們去泡澡吧。」轉個臉對賀明謠道:「等會讓車子送你回去。」
杜召放下杯子:「不?去了,困。」
杜興懶懶笑道:「真困還是?假困?難得聚齊,別掃興啊。」
陳修原也擺手:「暈了,下次吧,酒後可不?能立馬泡澡。」
「別啊,這麼點酒,又沒喝醉,等到了那也完全醒了,我經常這樣,泡一下舒服得很。」杜興站起來,徒手捏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小?舅要學會享受生活,天?天?悶頭工作賺錢,也不?怕老婆跑了,對吧,五哥?」
門忽然被推開,「咚」的一聲撞到牆上。
鄔長筠冷冷地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