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謠將所有東西?取出來,裝進皮箱裡,一起拿回家。
她進了杜興書房,將一臺縫紉機挪開,拆掉下面的兩塊地板,下面是事先挖好的暗格。她將書籍和證據放進去,重新封上地板,用?縫紉機壓住,再將電臺裹進被褥,塞到衣櫃最上層。
全是杜興從來不會碰的地方,就算他回來,一時半會也發現不了。
做完一切,賀明?謠到衛生間洗洗手?,又用?涼水撲了把臉。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觸碰青紫的嘴角。從前杜興怕暴露本性,只在衣服能遮擋的部位動手?,這次氣急攻心砸在自己臉上,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賀明?謠用?力地按了下傷口,感受一絲一毫清晰的疼痛。
這些年所受的痛與?屈辱,是時候要?他加倍奉還,她要?讓他連搖尾乞憐的狗都做不成。
……
賀明?謠再次回到醫院,沒想到病房空了,走廊的小弟們也不見蹤影。
她慌忙去找護士:「304的病人呢?」
「出去了。」
「出去了?」
「是的,這麼重傷讓不要?動彈,非不聽,把我?們通通罵了一頓,就叫人推輪椅離開了。」
「去哪了?」
「不知道,我?們也不敢問。」
他那氣性,一定是去紅公?館找杜召了,賀明?謠立馬要?趕過去,剛下樓梯,停住了。
自己不能去,否則更?添杜興的怒氣,又要?記在杜召頭上,她緊握拳,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要?捶牆,有護士上來,立馬松拳頭,佯裝勾了下耳邊的頭髮,朝對方客氣地點下頭,微笑?走下去。
……
辦法都用?盡了,就是審不出一個字。
日本人正拿杜召沒辦法,沒想到重傷的杜興來到紅公?館,自告奮勇:「他是我?哥,讓我?帶回去審,五天,絕對給個交代。」
當天下午,杜召就被押到亞和商社。
杜興打了兩針止疼藥,緩和一些身體上痛苦,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狼狽,才?讓手?下推著輪椅進審訊室。
他停在杜召面前,抬手?示意小劉退後:「五哥,藏得真好啊,連我?都騙了。」
杜召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說實話,我?一直對你有所懷疑,可有時候看你那個狗樣子又覺得多?想了。」杜興自己轉動輪子,離他近些,「你怎麼和共-黨搭上關係的?就算是臥底,難道不是應該重慶的嗎?你到底為哪邊賣命?還是說?雙面特務?」
杜召耷拉著眼皮,漫不經心道:「誰跟你說我?是共-黨?」
「不是嗎?」杜興笑?了,「你可以不承認,像來過這裡的每一位你的……同志那樣,時間一到,大不了讓日本人治我?個失職,但這幾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杜興用?手?指摳他腹部的鞭傷,「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全拜你所賜。」
杜召咬牙,一個聲不吭。
杜興歪臉看他強忍疼痛的樣子,更?加興奮地笑?:「忍,繼續忍,我?真喜歡看你強撐的模樣。」說著,手?繼續往裡肉裡戳。
杜召疼得渾身冒冷汗:「你也就這點能耐。」他看向杜興的空蕩蕩的褲子,嗤笑?一聲,「不知道弟弟妹妹們看到你這幅樣子,該作何感想?以後他們從國外、香港回來,問你這腿怎麼弄的?你怎麼說?」
杜興死死瞪著他,手?下更?加用?力。
杜召繃緊腮幫子,從牙縫裡發出聲音:「你這條沒用?的狗,以後真就只能在地上亂爬了。」
杜興被戳到痛處,惱羞成怒地攥住他的衣領:「到這個地步還這麼猖狂,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杜召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