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包車跑了過去,上面坐了位母親,將孩子抱在懷裡,悉心哄著。叮叮跑過的電車裡,男人摟著大著肚子的妻子,低下頭,不知在說些什麼甜言蜜語。
人來人往,笑語盈喧,唯有自己,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她想買些酒回家,走著走著,聽到遠處有人大喊:「花階今日開業,女士免費喝酒。」
想什麼來什麼。
這不,省了酒錢。
鄔長筠走進去,裡麵人滿為患,男人比女人還要多。
她找了個空,鑽到立臺前,要上一杯洋酒,一口悶了個乾淨。
酒侍驚嘆道:「小姐慢點,喝急傷胃。」
「再來一杯。」
……
花階的老闆是霍瀝,剛開業,叫上杜召和陳文甫來喝酒。
最近做活動,來往人絡繹不絕,今日還請了當紅女明星來唱歌。
幾人在二樓坐著。
霍瀝津津有味地趴在欄杆上往下看那女明星,對杜召和陳文甫說:「漂亮吧。」
杜召新得一塊石頭,把玩了一晚,心不在焉地回了句:「美。」
霍瀝將他手中石奪走:「看都沒看一眼,這破石頭有什麼好玩的。」
杜召伸出手指勾了兩下:「拿來。」
霍瀝隨手扔給陳文甫:「你看看,有什麼稀奇的。」
陳文甫不想和他們胡鬧,又還給杜召:「他品味一向獨特。」
杜召盤著石頭玩,大敞腿坐著:「你懂什麼。」
「我只懂軟香在懷,好不快活。」
杜召往臺上掃一眼,女明星剛好看過來,朝他們招了招手。
陳文甫是做電影公司的,見那姑娘不錯,隨口問:「誰的人?」
霍瀝說:「簽了百星公司。」
杜召插入一句:「餘老闆。」
霍瀝挑眉:「是他,怎麼樣?還不錯吧?你兩誰有興趣,今晚帶走。」
陳文甫側了下腦袋:「不敢,家裡的母老虎兇得很。」
「出息,」霍瀝給杜召倒上酒,「你這孤家寡人,不想找個暖暖床?」
杜召:「熱得很,用不著。」
「熱了才得洩火啊。」霍瀝又看向舞臺,「你們不要,我可就帶走了,這兩年條正的姑娘可不多。」
杜召放下石頭,飲了半杯酒:「你這腦子裡除了這點事還能琢磨點什麼?」
「你啊,清心寡慾,菩薩,我跟你可沒得比。俗人就談俗事,美酒美人春宵一刻,足矣。」
杜召:「出息。」
陳文甫忽然想起一茬,問杜召:「你那老家的小青梅沒來找你?」
「少提她,煩。」
霍瀝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難得有能讓你皺眉的女人,有機會一定得見見這位大小姐。」
「最好把她追走。」杜召想起那些事和人就頭疼,「下個月老太太大壽,我還得回去一趟。」
「正好把小青梅帶來。」
杜召隨手拾個桃朝霍瀝砸過去:「再提我給你扔下去。」
「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陳文甫在旁邊安靜喝酒,等他兩鬧完了才說:「我倒有個主意。」
杜召看向他。
「帶個女人回去,斷了那丫頭心思,也能給家裡個交代。」
霍瀝嗤笑一聲:「就他這沒情調的,還女孩,女鬼都不想靠近。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帶回去也不頂事,一看就是玩玩而已。要我說,不如找個演員,帶回去演一出,哪邊都圓了。那小明星就不錯,小臉長得,一看就是好人家姑娘。」
杜召聽著煩,起身走了:「你們喝著,我走了。」
霍瀝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