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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長筠難能?捨得一次,帶他們下館子,點了六道菜外加三壺酒。
她一個人就?喝了一整壺。
杜召不時抿幾口酒,夾兩?塊小菜,吃得慢吞吞的,見她大快朵頤,自己便飽了。
想起她平日清湯寡水的,杜召在桌底踢不停夾肉的白?解一腳,想讓他少吃點。
白?解嘴巴剔著雞骨頭瞥過去:「幹什麼?」
「幾塊肉饞成這樣,平日少你吃的了?」
白?解囫圇嚥下去:「這家味道真不錯,下次還來。」他正要夾塊雞腿,又被杜召踩了下,剛要嚷嚷,見他眼?神,似乎會意了,挪走筷子,夾了塊青菜,三口扒下半碗米飯。
這個點,飯館正是熱鬧的時候,獨獨他們這一桌只吃飯喝酒,連句話?都不說。
鄔長筠吃飽喝足,見杜召和白?解也隨自己撂下筷子,客氣?一句:「你們再吃點。」
白?解裝模作樣摸摸肚子,先聲:「撐死?了,剛才在李家就?吃了不少蛋糕。」
「你呢?」她看向?杜召。
「不合口味,太淡。」
鄔長筠不傻,她看的出來,這頓飯兩?人小動作不斷,是故意少食,給自己留呢。她也不想哄勸,愛吃不吃,叫服務員把剩下的菜全部打包,連一壺沒喝完的酒,一同帶走。
杜召要送她回家,鄔長筠拒絕了,她說:想自己走走。
天早就?黑了。
鄔長筠提著酒,獨自走在熱鬧的街頭,感受四下冷暖與歡聲笑語。她漫無目的地瞎晃,來到江邊,槳聲燈影下,是佳人轉軸撥弦,才子擊節稱嘆。
拂水而?過的風都是清冽又馥郁的。
鄔長筠坐在臺階下,看著煙波畫船,聽著碧波拍岸,想著,周月霖那癲狂之相。
怎麼夠呢?
你們的惡報,還在後?頭呢。
她彎腰,看著夜色墨水下冷艷的一張臉,手指浸入江水中,將自己打碎。
冰涼的水,真舒服。
杜召見鄔長筠今日不太對?勁,一直沒離開,遠遠跟在她身後?。
這女子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很少看到情緒波瀾和脆弱的時候。
可這麼瞧著,那形影單只的清瘦身影,快被風吹碎了似的。
叫人有點……心疼。
杜召不想打擾她,只點上根煙,默默看著。
良久,見鄔長筠站了起來,脫下鞋子,捲起裙擺,往前走一步,跳進了河裡。
杜召倒是沒什麼擔憂,這個財迷,打包的飯菜還放在岸上,怎麼會捨得尋短見。
瞧她嫻熟的動作,想是會水的。
他盯著水岸,默默等人上岸。
一分?多鍾了,水面上卻連個頭都沒冒。
夾著煙的手懸在半空,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
她今晚喝的不少,不會醉過去沉底了吧?
剛有這個念頭,杜召立馬沖向?岸邊,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更遠處守著白?解見他跳江,也飛快跑過去。
鄔長筠只是想下去涼快涼快而?已,她小時候練肺活量,時常一頭扎進水裡憋氣?,是所有師兄妹中最能?忍耐的一個。
兩?分?鍾而?已,對?她來說輕輕鬆鬆,正閉目冷靜著,忽然一條長有力的胳膊從後?方伸過來,一把圈住她的腰。
鄔長筠睜開眼?,自然反應要去掙脫,一拳打在了身後?那人的嘴角上,從鼻子擦過去。
杜召毫無防備,被她打出了鼻血。
一片淡紅中,鄔長筠看清人,愣了一下,這傢伙怎麼無孔不入?
杜召顧不得疼,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