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絕技,在十年之前他便在高崗之上一戒尺劈開了一隻大蟲的頭顱。
如今的他比從前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賈大師想著,手中的戒尺已經到了顧甚微的面門前,他微微的往後仰了仰,抬起左手想要遮擋住腦子開花噴濺出來的血漿,卻是隱約瞧見顧甚微陡然翹起的嘴角。
不好!賈大師陡然一凜,趕忙挪開遮擋住視線的左手定睛朝前看去。
只見先前還在戒尺之下等死的顧甚微卻是往後一仰雙腳朝前滑鏟過去,賈大師只覺得雙腿一陣巨疼,他冷笑一聲,徑直地朝前一撲,手中的戒尺依舊朝著顧甚微的腦門砸去。
等他整個人橫躺在了半空中,瞧著躺在地上的顧甚微臉上的笑意這次心中陡然一驚手中的戒尺朝著自己的心口格擋而去,果不其然,就在他防禦的那一刻……
顧甚微手中那把黑色的長劍已經朝著他猛刺了過來,只不過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的心口,而是他的右手手腕……
賈大師心中大驚,先前是他預判了顧甚微的每一次動作。
而這一回顧甚微預判了他的預判。
眼前這個年輕的劍客從開始就在隱藏自己的實力,她故意一次艱難過一次,讓他放鬆警惕認為自己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以他才會掉以輕心,甚至拿手去遮擋自己的臉。
她甚至預想到了他被戲耍之後會惱羞成怒,非要故技重施立即再一次擊打她的面門。
她那踢過來的雙腳,根本就不是為了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而是為了讓他順著這個力朝前撲倒這樣就給了躺在地上的她出招的機會。
不光是如此,顧甚微還想到了他經驗老道,就算是發現自己露了空門,也會立即在空中反應過來用戒尺格擋。所以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根本不是心窩,而是他的手腕……
賈大師感覺腕口一陣巨疼,他朝前一個翻滾,尚未站起身來就感覺身側一道劍風襲來。
這一回顧甚微的招數竟然同他一開始乘人之危的動作如出一轍……
賈大師顧不得手腕的巨疼按著戒尺朝著那劍風迎了過去,心中卻是罵罵咧咧起來,他孃的!天底下竟然有這麼記仇的人!竟然有這麼陰險狡詐的人!竟然有如此不講武德打架不光靠功夫她還靠腦子的人!
你有這本事還當什麼武夫,你應該去考狀元同那些八百個心眼子的讀書人去鬥來鬥去啊!
賈大師想到這裡,又忍不住罵了這大雍皇帝祖宗十八代!
他今日要同顧甚微在這裡打架,全是因為大雍皇帝不讓女子考科舉!
他可是連習武都是看圖修行的人!
只不過賈大師很快就沒有多餘的心思想這些了,他神色一肅,看向顧甚微的眼神格外的認真了起來。若是到現在他還將眼前的小姑娘當做是一個未長成的後輩……
那他簡直就太愚蠢了。
“你在學我的身法與招式!你剛剛才學了,就敢拿來同我對戰,你還將我的招式變幻成了劍法!”
賈大師越打越是心驚,顧甚微手中的長劍這會兒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條遊動的黑蛇,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劍招一環接著一環,整一個延綿不斷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他剛剛避開一招,第二招已經到了跟前,而且招式越來越兇猛,越來越快!
這種情形,賈大師無比的熟悉。
顧甚微分明就是在學他剛剛的招式,只不過如今進攻的人掉了一個個兒,捉襟見肘的人也從顧甚微變成了他。只不過顧甚微的不支是裝出來的,而他的是真的……
賈大師感受著手腕上的劇痛,顧甚微那一劍刺得太狠,他只覺得自己握著戒尺越來越吃力。
就在這個時候,右肩又是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