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禾看他那鼓囊囊的錢袋,估計裡面還有金餅子呢,忙還給他,「不用不用,花不了幾兩銀子,我們自己可以的。」
洛娘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顯擺你有錢怎麼的,人家青禾妹妹又不是那種眼皮子淺貪圖錢財的,你這不是讓人家難堪麼,再以為你拿錢炫耀。
她趕緊幫賀馭把錢袋收回去,讓他喝菊花枸杞水,自己則拿了帳本開始工作,還得繼續畫髮型說明圖。
賀馭坐在那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
在珍珠幾個看來,清貴矜持的賀公子往那裡一坐,簡直就跟請了尊大佛一樣,瞬間讓鋪子熠熠生輝起來,就感覺他所在的位置格外亮堂,格外吸引人的視線,讓人不由自主就要偷看兩眼。
他可真俊啊!
賀馭拿眼看看聶青禾,又看看低頭忙活的洛娘子,尋思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辭,又疑惑不是說探望病人麼,怎麼見著聶青禾也不用去看聶父就算完了?
他七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之後也沒人教他人情世故,而他九歲就偷跑去軍營,在那裡都是些大老粗也不需要虛套什麼。現在回到城裡他很不適應,坐在人堆裡反而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好在他外表沉穩淡定,不苟言笑,哪怕心裡犯嘀咕,外面誰也看不出,只覺得他老成持重,穩如泰山,看著就倍有安全感。
這時候隔間有張紙被風吹出來,落在他腳邊。他便撿起來,無意中掃了一眼,發現是聶青禾寫的家書。雖然不想偷看,卻沒忍住又看了一眼,見是聶青禾告知父親生病管家裡借錢的信。
信紙上淚痕斑斑,居然讓他看得有些發怔。
他把信送到隔間,用鎮紙壓在桌上,又把錢袋悄悄放在隔間聶青禾的挎包裡,出來跟聶青禾告辭,「因為還有事,就不面見令尊,還請聶姑娘代為轉達我的祝福之意。」
聶青禾再三跟他道謝,送他出去。
洛娘子無奈地瞅著他清俊的背影,也許有人長得再俊,也很容易孤獨終老吧。
聶青禾把賀馭送出門,朝他笑了笑。
賀馭垂下薄薄的眼皮看著她,沒想到一個匠戶家的小女子寫字那麼漂亮,還憑著她單薄的雙肩挑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委實不易。在他眼裡,她比多少男人都出色,不由得放軟了聲音,「若是需要錢,只跟表姐講。」
聶青禾笑得眉眼彎彎的,甜美無比,「多謝賀公子關心,你快忙去吧。」
等賀馭走了,她回來跟洛娘子說話,有點驚訝賀公子會來。
洛娘子道:「我回家一說你爹病了,賀馭可關心呢,昨晚上就想去看,怕你……們應付不來。」
聶青禾對賀馭就更加感激了,小哥哥是真善良啊。
她去隔間把幹了的信折起來,又拿一張略厚的墨藍紙當封面,然後去帳房要點漿糊糊起來,再把信封寫好,親自去街上的車馬行捎了個加急信件。加急信件,一封信就要多付十個錢。從金臺府送到河間府獻縣,差不多一天一夜就能到,最晚明天晚上就到了。如果是普通捎信,那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手上。
聶青禾她們忙了一上午,談了四個顧客,訂出去六千個發網,有往京城去的,也有順著運河南下蘇州杭州的。
這裡面聶青禾就能抽成三兩多銀子,雖然不能一次拿到,但是起碼有個盼頭,聶父治病的錢就有著落,不至於讓家裡進入赤貧狀態。
如果是以前聶父得了這樣的病,大機率砸鍋賣鐵治不起,就不治了。
除此之外,還有來買洗髮膏和潔面膏的,她的清潔品比花想容的高檔品便宜很多,清潔效果卻更好,現在很受歡迎。
洛娘子比聶青禾還高興,翻著帳本掐指頭算多少錢,「青禾,咱們把發網賣到蘇杭去,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