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聶青禾洗臉洗手,再洗洗腳,「我爹回來了?」
聶母:「回來了,今兒回來得早,說是有點頭暈,吃過飯就睡了。」
聶青禾:「累的吧,以後別那麼晚回來,現在生意做起來,家裡不差那點錢了。」
現在還能聽見他打鼾的聲音呢,實在是累狠了。
她又問給老家的錢捎走了沒有。
聶母:「聶平貴這幾天沒來呢。」
聶青禾就知道這是還沒給。
這時候短途送信、送錢都可以請車馬行代辦,他們在附近數百里內走動,也做這個生意。捎信很便宜,但是捎錢或者物品就貴了。往家裡捎一兩一錢的銀子,也才三百里路程,就要90個錢。
聶母覺得這個價錢太貴了,不值當,每次都託老家出來跑生意的人帶,這樣給20個錢的謝禮就行。
老家有個叫聶平貴的漢子,喜歡做短途的倒賣生意,比如老家種棉花的多,便宜,他就倒騰來金臺城、河間府等地方賣,再把這些地方的大棗兒、乾貨兒等倒騰回去賣。以前他都是月底來金臺城,月初能就幫忙把錢捎給聶老婆子。
可現在都六月初五了,他居然還沒來。
聶母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在別地惹了麻煩出了事兒,或者病了被打劫了之類的。
聶青禾:「那就等等再說。」
她沒來怎麼著她不管,既然她來了,就不可能再讓家裡給他們吸血。不過這話她不需要跟聶母講,聶母雖然不想給,可她怕了聶老婆子鬧騰。畢竟上一次差點給姥爺氣死呢,聶母覺得破財消災吧,萬一不兩年就給聶老婆子熬死了呢?
聶青禾覺得娘是想等聶老婆子死了,自己家就不用養小叔子了。
雖然聶紅花已經躺下準備睡了,可聶青禾帶回來的點心和糖果,還是讓她直流口水。她知道求二姐比求娘管用,求娘是肯定沒戲的,說不定還會換來挨一笤帚。
聶青禾:「這麼晚了,你明天再吃。」
聶紅花:「姐,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吃我這一晚上都惦記,非得做夢起來吃不可。」
聶青禾:「晚上吃了,回頭爛牙,疼得很。」
聶紅花:「姐,我牙不是新長出來的,就是掉了還沒長全的,再不就是沒掉的,哪一個都不會爛呢。」
堂姐笑起來,對聶青禾道:「快讓她嘗嘗吧,要不她晚上非得起來偷吃。」
聶青禾就開始講兩口子有個饞婆娘的笑話,男人買了兩斤桃酥回來,老婆晚上饞的起來偷吃,男人還以為是耗子呢。
聶紅花:「姐,我肯定不待這樣的!」
聶青禾:「怪出息的。」
聶紅花:「我都嫁人了,他買了桃酥還敢不給我吃,還讓我晚上偷吃?我壓根不嫁這樣的,我要嫁就必須找個不敢管我,隨便我吃的男人!」
堂姐輕聲啐道:「你個不知道害羞的,快別說了。」
聶青禾就讓紅花去吃,但是一樣只能吃一個,吃完漱嘴。
聶紅花高興地直接蹦下炕,惹得東間的聶母直問怎麼了。
聶紅花先瞅了瞅,聞了聞,哇,好香甜啊!她問倆姐姐吃不吃,聶青禾自然不吃,堂姐也說明天再吃。
聶紅花拈起一小片琥珀核桃仁放進嘴裡,嘎崩,真是又甜又香又脆!她再拿起一卷龍鬚酥來,還不等咬呢,那些糖絲就化在嘴裡,讓她分泌大量唾液,品嘗更多的滋味。清甜、鬆軟、酥鬆,混合著芝麻的噴香,核桃碎的澀香,嚼一下滿口回甘。
「哇!太好吃了吧!」聶紅花簡直要哭了。
聶紅花吃完龍鬚酥沒有再吃紅棗糕。
聶青禾逗她:「都已經沾嘴了,就吃吧。」
聶紅花嘆息道:「我嘴裡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