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暢通無阻,卷著陣陣寒風,穩穩停靠在昭陽路二十三號。
下車時,容慎川似乎清醒了幾分,方疏淨順勢從容慎川懷裡退開,掙扎著下車。
腳一沾地,涼意便無孔不入地鑽入外套縫隙。
方疏淨攏緊領口,腳下高跟鞋隨著步伐頻率的加快,“蹬蹬”作響。
穿過自動開啟的大門,一座上世紀風格的歐式洋樓映入眼中。
這棟樓是兩人結婚後,容家老太爺送給他們的婚房。
方疏淨推開大門後,腳步頓了頓,才憑著記憶上樓。
平日裡,只要容慎川不回來,她也難得住這兒。
好久沒回來過,竟有幾分陌生。
早先得知二人都要回來,傭人已經放好了滿浴缸溫度正好的洗澡水備著,但這會兒方疏淨沒什麼心情好好享受,半個小時左右便收拾完從浴室裡出來。
她平日對於保養護理不甚上心,就連頭髮也只吹到半乾,披散在腦後,髮尾還閃著水潤的光澤,隨著她的走動小幅度晃盪。
房間裡,屬於容慎川那一邊的燈光已然熄滅,只留她這一側的檯燈幽幽亮起。
方疏淨沒急著睡覺,坐在床沿刷了會兒手機,直到身旁呼吸聲趨於平穩,才摸摸乾透的髮絲,掀開被子躺下。
還未躺穩,她忽然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氣息覆了上來。
容慎川單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抵在一方狹窄天地內,俯身去輕咬她的鎖骨。
方疏淨下意識地抗拒,卻又被弄得渾身發軟,酥酥麻麻地連抬手都無力。
富有侵略性的氣息進一步攻城略地,粗糲的指腹自胸口一路滑下,方疏淨從沒體驗過這些,仰著脖子被迫承受。
大腦一片空白,她勉力眯眼,偷偷觀察容慎川。
夜裡視覺被削弱,看不清容慎川臉上的表情,只有那雙漆黑的眸中的慾念,如一張細密的網,將她牢牢束縛。
叫停的話語被堵在喉間。
方疏淨輕輕合上眼——
本來就是夫妻,進行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灼熱的吻順著頸側一路延伸到耳畔,容慎川悶哼一聲,啞著聲開口。
“蘇蘇。”
“……”
只一瞬,方疏淨身體變得僵硬無比。
——她不叫“蘇蘇”。
容慎川在人前會喚她“夫人”,而在人後,只會禮貌而又疏離地叫她全名。
果然是認錯了嗎?
原本隱隱期待的心情如同被潑下一盆冷水,飛速冷卻。
氣氛一下子靜得可怕,方疏淨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容慎川。
“容慎川,你清醒一點。”
說話時她氣息不太穩,說完便轉身背對容慎川,不再理會身後的動靜。
思緒混亂間,她狠狠閉眼,忽覺一陣屈辱。
容慎川到底把她當做什麼了。
她其實知道的,容慎川有個白月光,姓阮名蘇,貫穿他的整個中學時代,甚至被傳為一段佳話。
作為與容慎川自幼稚園開始便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方疏淨自然也見證了其中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後來高中畢業,容慎川出國,她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阮蘇的感情會逐漸減淡。
卻沒想到,直至現在,他還對她念念不忘。
方疏淨不太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說不上吃醋或者幽怨,畢竟塑膠夫妻本就沒什麼感情存在。
她只是覺得,作為容慎川的合法妻子,自己的丈夫在床上還不忘唸叨白月光的名字,這讓她有點沒面子。
要真喜歡成那樣,當年為什麼一直悶著不肯說出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