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遠溫聲道:「娘,這必然有什麼誤會。」在他的印象裡,聶青禾活潑跳脫,可沒這樣能言善辯。
宋母淡淡道:「算了,能有什麼誤會?她就是對咱家有意見,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往日她多少天去看你一次,現在她多少時間沒去看你?」
宋清遠斂眸,緩緩道:「有十三天了。」
宋母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這倒是記得清楚。她慢條斯理道:「前兒我讓秋月去給她送絨花,才知道她病了幾日,我身子不舒服,就打發秋月去送了補品和禮物。」
宋母的身體是根據需要不舒服的。
宋清遠:「那我代母親走一趟。」
宋母:「糊塗。」
現在聶家顯然知道她對親事不滿意,想要結束那段口頭娃娃親,所以對秋月半點不客氣。這樣也好,慢慢地兩家少走動,自然也就算了。男人們的感情,就等男人回來再說。
宋清遠有些不解地看她,前陣子他要去京城走動拜師,讓先生幫他講評文章,所以娘讓他不要分心,怎麼這會兒還不行?
宋母:「難不成你想娶她?」
宋清遠的臉頓時紅了,卻也沒否認,想說這不是爹孃給定的娃娃親麼。
結果不等他說話呢,宋母冷冷道:「你可想清楚,你現在是秀才,以後還要不要考舉人,要不要考進士,要不要進翰林進六部。咱們只是普通人家,你爹給不了你什麼助力,你大姑也只能錢財上幫襯一點,後面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天子腳下,多少青年才俊?人家要麼出身書香門第,要麼有名滿天下的先生,要麼就有出身大家的妻子,你有什麼?這三樣助力一樣沒有,那你讀書再好,也只能止步鄉試。會試那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人家有助力的那麼多,怎麼會給你一個無名小子機會麼?」
宋昆看樣子也就這樣了,能做知縣已經是破天荒的好事,再往上爬就會被壓制住。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生得聰慧俊秀,讀書又好,父輩出身就差人一等,難道再娶一個匠戶的女兒?那豈不是更落下乘?
聶青禾沒什麼不好,相反的還挺好,那是和以前的清遠般配,和現在的清遠不般配。
如果兒子只想中個舉,或者捉個同進士的尾巴,進不了翰林,頂多外放做個知縣,熬到四五十可能做個知府或者進六部做個輔官兒,那他可以娶聶青禾。
如果他娶一個有助力的妻子呢?以兒子的人品和才學,那必然是青雲直上,進士及第、進翰林、進六部輪觀,最後可能就是六部的長官,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這可是光耀門楣,留名史冊的大名望。整個家族都會因為他而光耀起來。
她不允許自己這樣出色的兒子被埋沒,被一個女孩兒拖累。
她看兒子的臉色有點發白,眉宇間都凝聚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憂鬱之色,便開解道:「兒子,娘不是不許你去找青禾,而是希望你不要自降身價。就算以後你真的娶了他,你是天,她是地,她要跟著你動,而不是你跟著她轉。」
宋清遠聽她沒有反對親事的意思,就笑道:「娘你放心,兒子會好好讀書的,就算沒人幫襯,我也會盡全力考中進士的。如今不是也拜了京城的先生麼。」
宋母:「那你就好好讀書。青禾那裡,我會去看的。」
宋清遠點點頭,「便聽孃的。不過,娘還是不要阻止她去賣東西了,她喜歡就讓她去吧。」她是個跳脫活潑的性子,不喜歡太被拘束。
宋母看著他,「遠兒,媳婦兒不能慣著,今日你讓她去賣東西,明兒她就能給你惹大麻煩。」
宋清遠還想說什麼,宋母不悅道:「她不就是缺錢麼,娘會從咱家的用度裡省出來接濟他們的。」
說著她咳嗽了一聲,又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