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為北朝王都那些離譜的傢伙已經夠癲了,沒有想到汴京的瘋狂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凝重。
按照吳江話裡話外的意思,開封府認定袁惑乃是最近汴京城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昨日袁惑方才押送齊王進臺獄,今日便乾坤倒轉成了犯人?
這怎麼想,都十分的不同尋常。
顧甚微同韓時宴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今日的吳江顯得比從前任何一日都要來得暴躁。
他嗓門巨大,宛若驚雷,周遭有不少人聽到響動都小跑著過來圍觀,聽到事關連環殺人案不少人都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起來。
同吳江面對面的站著的袁家人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削瘦男子,他的留著如今汴京城中時興的山羊鬚,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嚴肅。
“吳推官這麼大的一頂帽子砸下來,袁某實在是承擔不起。開封府辦案,我們自是要配合。”
“我那小弟昨夜一宿未歸,並不在家中,家中如今皆是老弱病儒,經不住吳推官這般恐嚇。”
“至於你說我小弟是那殺人疑犯,袁某隻想問上一句,人證是誰,物證又是誰?若非證據確鑿,你這般行事便是汙衊朝廷命官,便是吳推官你不去御前……”
那說話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他說話條理清晰,鏗鏘有力,倒是顯得吳江有些過於無禮了。
提到御前二字,那山羊鬍子衝著宮中方向拱了拱手,“那袁某也要上御前替我小弟討個公道!”
“你!”吳江聽著怒火中燒,氣得那叫一個面紅脖子粗!
昨日他還在殿前殺叛軍,後又因為馬紅英一宿未眠,等到今日晨起,便被舅父王一和急吼吼的趕來這袁家抓人,可不想這姓袁的一家子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演得一場好戲!
“你這廝兀那不講理,明明小爺在那府中都同你說得一清二楚了,昨夜袁惑殺人被抓了個正著,有人親眼瞧見,且他身上殿前司的令牌都掉落被我們開封府撿到了!”
“袁惑莫名其妙失蹤,這還不是畏罪潛逃?”
“本來唸在同朝為官的份上,我們不想將事情鬧大了!可你這老兒一把年紀怎麼忒不要臉!”
“你是怎麼好意思睜眼說瞎話,說我沒有同你擺證據講道理的?”
“還恐嚇?小爺怕你沒有見識過什麼叫做恐嚇,老子拔刀了嗎?你就說恐嚇?問你一句就是恐嚇,那你怎麼活到現在的,他孃的十個膽都不夠你用的,一天嚇破一個!”
“也不看看自己,跟那老樹皮一樣,還學那姨娘做派,噁心不噁心!真是將小爺的隔夜飯都噁心得吐出來了!”
那門內站著的袁家人觸不及防的被吳江的口水噴了一臉。
他有些羞憤的朝著看熱鬧的人看了過去,見那牆頭草一般的人又倒向了吳江,面色愈發的不好。
“總之袁惑不在府中,他昨夜一宿未歸,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我老母親病重,經不得這般鬧騰,吳推官若是要找袁惑,儘管去找。”
“還請恕我先行送客。”
他說著往後退了幾步,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門房們快速地將大門給關上了。
吳江吃了個閉門羹,憤憤的啐了一口,猛地轉過身來。
顧甚微同韓時宴瞧見他,皆是一驚。
這才一夜未見,吳江整個人都變得潦草了許多,他的眼下滿是烏青,頭髮都炸了毛,臉上身上那些傷口也都沒有包紮,就那樣青紫斑駁皮肉翻翻的……看著同那惡鬼差不離。
顧甚微表情有些微妙,也難怪那姓袁的說他恐嚇。
這還是白天,若是夜裡,不叫恐嚇叫驚魂。
吳江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