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時日無長,何苦再讓她費神費心。她會是一個好的教主,會是比我更出色更合格的教主。」她從屋頂飛了下去,下去時聽到左護法對她講,你何苦。
何苦?
不過是倦了罷了。
她苦笑著搖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早就倦了,她早就沒了活下去的慾望,林奈出現得太晚了,目的也太不純粹了,她倦了。
她這一世,究竟為什麼活著?
師傅?魔教?林奈?
呵呵。
第二日一大早她帶著林奈就從萬花樓的後門出去了,後門處停著一輛馬車,她將林奈扶了上去。
「你好像不太高興,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就不去了吧。」林奈說道。
「沒有,昨天沒睡好。」念言染隨口道了一聲,讓林奈不要多想。
馬車很寬敞,兩人坐在裡面一點都不擁擠,各自坐在各自的地方。
念言染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那麼喜歡喝酒嗎?」林奈卻是看到了念言染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她幾乎每次見念言染的時候念言染都在喝酒,忍不住的就有此一問。
「你不喜歡我喝?」念言染摘下了腰間的酒葫蘆,看了眼葫蘆又看著林奈道。
「飲酒過多傷身子,你……」林奈不太喜歡念言染喝酒,縱使她似乎永遠也不會醉一樣。
「奈奈不喜歡我喝,那我不喝了。」念言染對著她笑了下,見林奈紅了臉眼中閃過黯然,她沒有解釋把葫蘆從視窗丟了下去。
她不愛飲酒,可是這三年卻酒不離身,別人喝酒是過癮,可是她喝酒卻是為了治病。
酒屬陽,教中特地給她調的酒正好壓制她身體裡的那股極陰的內力,可是酒只是外物而已,這三年來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正道之人,皆是偽君子,染兒你需得小心正道中人,不可輕信任何一人!
念言染忽的又想起了師傅同她說的話,心中悔嘆,是她負了師傅的希望。
她從未想過,那些人會利用一個小女孩來暗算她。想起當年那個眼中充滿恨意的女孩子,她沉默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魔頭,就算那女孩暗算了她她也下不去手,除了她。
「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願意嗎?」林奈一直在看著念言染,她著實是沒從念言染的臉上看出喜悅來。
「我很開心的,只是苦了你了。」念言染笑道。
「苦了我?」林奈皺眉反問。
「是啊,苦了你了。」念言染邊笑邊搖頭,林奈從她身上看不出什麼來。
「何出此言?」林奈皺眉問道。
「林奈,你可會恨我?」念言染沒回答林奈的話,而是看似無厘頭其實若有所指的問了句。
「為什麼恨你?」林奈心底閃過警惕,念言染最近真的很不對勁。
「應該不會。」念言染笑了兩聲閉上了眼沒再說話。
應該是不會了,這是她想要的,她為什麼會恨自己呢?
念言染想起了林奈花燈上寫的幾個字,報仇。她想報仇,她想保命,她不信她。
林奈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躲牧長風而已,討好她不過神為了活命而已,無論她如何做林奈都不會安心,活在惶恐中。
她想起了自己寫的四個字,白頭偕老。是她貪心了,她這種罪惡滿盈的人怎麼配白頭偕老。
不配,可是她是真心喜歡林奈的,可是這份衝動的喜歡在看到報仇幾個字的時候就被澆涼了。
她沒幾年好活的了,就算活下去了也只是日日夜夜活在痛苦裡,每夜受寒氣侵襲,若是能用這條殘破的命讓林奈安下心來,她……她何樂而不為呢?
你或許早忘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