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邢燁問道。
“二毛大妞本來就是欠錢才抵出去的,沒錢領,你也是一樣。”女人想起自己的兒子,又心酸起來了。
“不對,”邢燁搖搖頭道,“你之前說過,是因為欠了別人的錢,才用自己的孩子換了其他人家的孩子,這筆錢應該還債了。村裡發的錢就算不夠還債,最起碼也是先發到家人手裡,由那個人去還債,沒有乾脆不發的道理。”
女人聽了邢燁的話,眼睛變得明亮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渾濁了,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後竟是尖叫道:“是他!他揹著我先去村長家領了錢,又拿去賭,他真不是個東西!”
“先別急著生氣,”邢燁冷靜地按住女人,“這一次發錢是什麼時候,我們搶在他前面去領。”
他醒來時,女人剛要殺他,代表她是剛剛知道這個訊息的,應該還來得及領錢。就算來不及,這具身體的便宜爸爸也來不及花掉,可以搶回來。
邢燁握著女人的手腕,這手腕沒有一丁點肉,男孩有些嬌嫩的掌心握著她的手腕竟是被骨頭咯到了,她是有多瘦!
“你不怕死是吧?”邢燁看著女人說道。
女人摸了把小毛嫩嫩的臉,堅定地搖搖頭道:“娘和小毛在一起,就什麼也不怕。”
邢燁道:“死都不怕的人,沒必要怕一個人渣。拿起你的剪刀、菜刀去領錢,若是被他拿走了,就打聽他的去向。你不想殺他可以,沒關係,砍傷他一樣可以拿回錢。這是我的賣命錢,收到錢我們好好填飽肚子,輪不到他去揮霍!”
女人看看邢燁,輕聲道:“小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膽子好小的,經常被隔壁家大胖打哭。”
邢燁也不怕她懷疑,女人已經半瘋了,小毛也剛剛遭遇要被她殺掉的慘劇,大喜大悲之下,有所改變也是正常的。
於是邢燁頂著一張稚氣的臉說道:“死都要死了,害怕什麼大胖。”
他幾次握拳又鬆開,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說道:“我想和娘一起吃飽了,開開心心上路。”
女人聽了他的話,懷疑少了些。她畢竟也是個想死的人了,兒子改不改變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歸要獻祭給山神的。
於是她拉起兒子的手,走出房門。
邢燁這才發現,這個村子還是挺繁榮的,只是自己家太破太窮罷了,人家隔壁住的磚瓦房。
怎麼看也不像民國時期,但也不像現代社會。
現代社會的新農村邢燁是見過的,比這裡先進多了,隔壁家的院子很大,但也沒有拖拉機之類的現代化農具。
這裡有點古怪。邢燁想道。
大白天的,又是夏季,走在路上總能見到有人在幹農活,家家戶戶院子裡都有田,小一點的種蔬菜,大一點的種糧食。
邢燁是見過玉米田和水稻田的,前兩年為一個鄉鎮發展專案做過投資,去實地考察過。他看了看院子裡的玉米,覺得不像是改良過的良種種植出來的。
路上有人遇到女人和他,就說道:“楊嬸子,你是去領錢的嗎?快去,我剛才看見你男人往村長家走了。”
中年女人也就是楊嬸,一把抽出掛在腰間的菜刀,拿出殺人的架勢衝向村長家。
邢燁卻是微微皺起眉頭,這些村民,似乎對要獻祭祭品的事情根本不在意,還會提醒楊嬸去領錢。
說是村子還挺大的,邢燁看過去,一眼望不到頭,對村子裡的人口倒是有點數了,確實能夠支撐得起三年一個孩子。
可是山神只要一個,又為什麼要送5個?這村子並不是愚昧那麼簡單,還有其他內情在其中。
楊嬸聽了訊息後越走越快,最後嫌邢燁走得慢,乾脆將小毛背在背上,一路狂奔衝過去。
她彷彿在透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