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並沒有懷疑他的話,而是皺眉道:“為什麼這麼多人改站?”
“我也奇怪呢,怎麼問他們也不說原因,現在終於遇到了一個與我有同樣疑惑的人。”嚴和壁繼續說道。
他竟然就這樣順利地與何先生聊起天來,從車站聊到火車聊到行業,嚴和壁表示列車工作人員好辛苦,尤其是高鐵駕駛員,一車人的性命安全權在駕駛員手中,壓力特別大。
他是真情實感地說,何先生見嚴和壁確實有焦慮的症狀,便拿出一張名片說道:“其實我是一位心理諮詢師,如果你真的壓力大,是需要調整一下的。”
聽到她的職業,邢燁與陸明澤精神同時一振。
不過何先生瞪了邢燁一眼,似乎不想與他說什麼,於是邢燁擺擺手,繞過嚴和壁離開座位,留他們兩個聊天。
嚴和壁見名片上的性別也是女,不由得奇怪地看向何先生道:“那個……何先生,我能冒昧地問一個問題嗎,您為什麼要……”
何先生笑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是有性別認知障礙才會選擇心理學這個專業,為了瞭解自己,接受自己,也能夠幫助更多像我一樣的人。過去一直認為自己得了神經病,接觸這個專業後,才知道這並不是病。其實你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從接受自我性別、學習專業知識開始,我已經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了。”
“原來如此!”嚴和壁一臉瞭解地與何先生聊起天來。
女心理諮詢師啊……
邢燁想了想,對陸明澤道:“我明白了,真正知道山體崩塌確切位置和時間的乘客,不會在前六站重生,她只會在第七站重生。如果我們在第六站沒有阻止列車長暫停發車,列車無法從第六站駛往終點站,我們就永遠不可能知道山體崩塌的位置。”
他拿出手機,查了一下接下來的路線圖,對陸明澤道:“你看第六站到第七站的路途上,幾乎都是傍山而行的,整整一個半小時,除了最後10分鐘之外,全是靠山的鐵軌,如果不知道確切的位置,我們根本防不勝防。”
陸明澤道:“‘逢凶化吉’的時間也最多撐10分鐘,扭轉戰局,10分鐘足夠了,而全程一個半小時,不可能從一開始就使用成就稱謂。”
“所以必須賭一把了。”邢燁嘆氣道,“如果我猜測出錯,這位乘客根本不會重生,我們這一路就看時機和判斷了,希望我以前學習的天文地理知識能派上用場。”
“還有我的直覺!”陸明澤說道,“你要相信我的運氣!”
“當然。”邢燁笑了笑。
陸明澤見他這麼信任自己,反倒有些慫了,低聲說道:“那……我要是沒有選對時機,你不能生我氣。”
“怎麼會,”邢燁戳了戳鏡面上的臉道,“失敗了不過是重頭再來,就算我失去了初始技能和三千萬積分,也還有你幫助,不是嗎?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直順利,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陸明澤在鏡子中握緊拳頭道:“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既然想到最後的重生者可能在最後一站甚至是最後時刻才會重生,邢燁也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他直接找到車長,在第六站抵達之前,對車長使用了催眠二維碼。
第六站停車時間只有5分鐘,車長還沒有向總部和接替的新列車長打報告,車上重生的乘務員倒是想說出山體崩塌的事情,被控制的車長就嚴肅地說道:“沒有正當理由,列車是不可能停運的,你們太胡鬧了!”
專制的列車長硬是將指揮權交給接班的車長,旅客們紛紛下車,整列車上只剩下十幾個人,連線班的乘務員也沒幾個,餐車的工作人員也全部逃難了。
嚴和壁也戰戰兢兢地再次進入車頭,緊張地回憶著之前四個小時自己是怎樣駕駛高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