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躺在床上,決定儘快休息養精蓄銳。
見他又賴在床上不走,洛槐推了推鍾九道,忍痛別開臉說:「鍾導,現在房間很充足,你是不是可以回房睡了。」
他不能再靠近鍾導了,萬一把鍾導也剋死了該怎麼辦。洛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險些要掉下來,靠著強大的演技和信念憋了回去。
鍾九道睜開眼看著洛槐,張了張嘴,發現他真的再也沒有理由和洛槐住在一間房內了。
一開始是窮的,為了省一間房的錢;後來是別墅來了不速之客,洛槐半夜害怕才不得以睡在一起,昨晚則是鍾九道想一起用首飾保護他和洛槐,這才勉強擠在一起。可是現在事實證明,洛槐根本不需要保護,他和那群厲鬼對上,需要保護的是鬼才對。
「我……」鍾九道試圖想一個理由。
「你接下來又要畫畫,又要寫劇本,是不是需要安靜,自己一個房間比較好吧?」洛槐問。
「這……」
「你要是喜歡這間房,要不我搬出去?外面空房很多,楊嬸又打掃乾淨了,我隨便住哪裡都可以。」洛槐拽過一個旅行箱,鍾九道這才發現,洛槐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只等他回來說一聲而已。
他拉著行李箱走到桌子前,拿起廉價首飾盒子,心想這大概是他和鍾導之間最後的回憶了,他要好好儲存這些首飾。
「等等!」鍾九道見洛槐要拿走首飾,忙叫住他,「那個留下。」
「這不是你給我的嗎?」洛槐的眼神裡寫著「你該不會連這個回憶都不給我吧」。
「是這樣的,我不是要畫畫嗎?」鍾九道解釋,「這些首飾暫時放在我這裡,做個樣式參考,等天畫完就還給你,借用一下。過幾天我還會買點新的補充到裡面,這次質量不會這麼差了,我會買些貴的。」
「哦,好的。」洛槐聽說將來鍾九道會還給他,就放心地把首飾盒放下了。
但鍾九道不能讓洛槐就這麼毫無保護地離開,即使洛槐對厲鬼有強運壓身,可再強的運勢也有疏漏的時候,之前他就曾被彼岸花入魂,魂魄險些成了花的肥料,這證明洛槐的運勢並不是百分百有效的。
「你等一等。」鍾九道說。
他從首飾盒裡取出幾個繩結,給洛槐腰上繫了一個,兩個手腕各戴一個,脖子上也栓了個繩編的鏈子。纏得滿身都是鍾九道還覺得不夠,末了在旅行箱外面也栓了兩個「馗」字結,將洛槐全副武裝起來。
繩結比首飾質量好太多,有它們護體,鍾九道才能放心點。
洛槐摸著鍾導親手編的飾品,終究沒捨得扔掉,很珍惜地戴著了。
開啟房門,洛槐回頭看了鍾九道一眼,見鍾九道也在專注地望著他,眼神裡似乎有話要說。
他心想這時鐘導若是真的表白,他可能會狠不下心來,不爭氣地答應了,便在鍾九道看似要開口說什麼前,忙不迭地提著箱子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最靠邊的房子才停下來,就選了這間離鍾導最遠的屋子。
鍾九道是捨不得洛槐走的,方才那一瞬間,若是洛槐沒有飛快逃跑,鍾九道只怕要忍不住將厲鬼的事情和盤托出,將洛槐留在這裡,免得兩人分開又多生事端。
可是他剛開口,洛槐就像受驚的小兔子般逃走了,鍾九道站在門邊想了一會,終究沒有追上去解釋。
有些事若是在最開始就說了,只需寫張欠條,付封口費就可以了。如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鍾九道數不清自己和錢多群為了隱瞞厲鬼的事情找了多少理由,此時世界上有鬼這件事反倒沒那麼重要了,若是洛槐知道他說了那麼多次謊,會不會露出失望的神情,再也不說「鍾導是最有安全感的人」這種話了。
鍾九道靠在床邊想了許久,意識到他非常在意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