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道盯著首飾盒,心想他和洛槐一人一半不知道夠不夠用。
「沒有沒有!」洛槐挪動身體,騰出大半張床的位置留給鍾九道,手掌狂拍旁邊的位置,「來睡覺!」
「不急,我還不困,想點事情。」鍾九道坐在書桌前,皺眉沉思。
顯形陣法只是權宜之計,偶一為之可行,但不能每個綜藝場景都這麼用,這樣下去他就是有天大的法力也經不起消耗。
為今之計,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畫皮。
古時就有厲鬼為自己畫一身美女皮披在身上,與男子成婚,相處之時,無人發現端倪。
耐心畫一張全身圖,畫皮背面附上顯形符,即可在人前顯形,也能被攝像機捕捉到,且不會僅僅只拍到一張圖。
攝像機捕捉的並非物體本身,而是物體反射後光的成像。厲鬼將畫皮披在身上煉化,就有了反射光的媒介,而反射出的光的成像,就不會再是畫本身,而是厲鬼在人眼中的樣子。
但畫像必須與厲鬼有九成相似才行,因為厲鬼終究是把這副畫煉化入魂體內,若是畫得太不像,厲鬼的容貌也會受到媒介影響發生改變。
鍾九道是不希望厲鬼顯形的,因為這麼做,他們就真的可以像人一樣在世間行走生活。且由他這天師界屈指可數的天師繪製的畫皮,除他之外根本無人能看破,一旦他真的為厲鬼繪製畫皮,萬一哪日鍾九道遭遇不測,就真的沒人約束這些傢伙了,是以他一直沒有使用這個辦法。
今日臨時發現綜藝現場有這麼多攝像頭,臨時製作畫皮已經來不及,鍾九道也只能選擇消耗大法力布陣了。
他身為導演必須會畫指令碼,才能將腦海中的想法直觀地呈現出來,方便同其他工作人員溝通,而不是對攝影特效說他要「五彩斑斕的黑」,導致雙方都得不到滿意的結果。
鍾九道從小練習繪製符咒,為了練好這些稀奇古怪的符咒,他特意去學了畫,後來大學時學校也有指令碼繪製的課程,鍾九道的畫技更加精進,談不上大師,但畫個九成相似問題不大。
只是若當真用上畫皮的手段,就必須找到一個除了他之外還能剋制這些厲鬼的人。否則真的放厲鬼作亂,他鍾九道便是千古罪人。
鍾洪硯肯定不行,他實在太弱了,今日在三樓他竟連鬼打牆都看不破,對付蔣汾可能都要鬥法日。而即使是這樣的鐘洪硯,也是鍾家後輩中的翹楚了,可以獨自出門執行任務的那種,家裡尚有十幾個比他資質還差的,到現在連羅盤都不會用,提著家族中世代相傳的寶劍都能被普通鬼耍得團團轉。
鍾九道十六歲的時候,家族曾開設了一個精英班,將鍾家有資質的後輩聚在一起,集中培訓,鍾九道不是學生,是老師之一。
他教導同輩時就發現了人與人的不同,無論他怎麼教,鍾家的後輩們就是不懂。
莫說凝聚法力繪符戰鬥,就是教他們修煉自身法力,他們都不明白什麼叫氣沉丹田,什麼叫運氣至指尖。這些東西是鍾九道生來便會的,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教。
鍾家若是不行,要從哪裡去找可以託付的人呢?長輩們肯定不行,不管是鍾家還是其他家族的長輩,這些人中間根本沒有秘密,隨便告訴哪個人,第二天就能添油加醋地傳遍整個天師界。
他父親若是知道他役鬼拍戲,自己親力親為投資5億的電影被一群厲鬼的電影比下去,只怕會當場吐血駕鶴西歸,死後化作厲鬼親自來教訓他手下這些演員。
其他家族後輩的實力和鍾洪硯半斤八兩,全是繡花枕頭,經不起傅玥一拳頭的。
只有茅山派聽說出了個天縱奇才的新掌門,還招來一個天生剋制鬼神的政治老師,曾深入鬼校殘害了無數厲鬼,在鬼界名聲大振,是厲鬼們聞之變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