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落騰空而起,帶著應無愁離開擎天劍派。
龍骨劍在前方開路,為岑霜落開啟擎天劍派的護山大陣,透明的螣蛟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
有龍骨劍相助,兩人動靜極小,普通巡山弟子完全沒有察覺到。
倒是法力高深的掌門和無鋒長老透過護山陣法細微的靈氣變化,注意到龍骨劍已經脫離擎天劍派的掌控。
「這……還沒留下名字怎麼就走了?」掌門有些為難地說道。
「應無愁也一同離去了,他們說不定有什麼要事。」無鋒長老道,「先別急,日後我修書一封,詢問事情原委。」
「哎,我只是有些擔憂龍骨劍就此遺失。」掌門道。
無鋒長老淡然道:「應無愁當年從劍冢中破陣而出,他若是願意,就算帶走劍冢內所有的劍,我們也束手無策。放心吧,他不至於貪圖我們一把劍,定會給個說法的。」
掌門這才放下心來,沒有立刻追出去。
此時應無愁哪裡還有心思理會龍骨劍的事情,他躺在螣蛟的背上,身上蓋著一件蛟鱗幻化成的衣物,手掌貼在一塊一掌蓋不住的鱗片上,幸福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即便岑霜落不用真氣麻痺住應無愁的身體,他現在也是被迷得難以移動的。
多年夙願,竟在今日就這樣實現了!
他以後就賴在這鱗片上了,就算岑霜落趕他走,他都不會走。
應無愁才不管岑霜落要帶他去哪裡,去哪兒都可以,去哪兒他都不介意。
應無愁只希望這個過程被無限延長,延長到地老天荒,滄海桑田。
只可惜,已經分神期的螣蛟飛行速度不俗,不到一刻鐘,岑霜落便抵達目的地。
他向下俯衝,落入一片山谷之中,將應無愁輕輕放在草叢之上。
應無愁身旁,還有幾個已經石化的碎蛋殼。
應無愁萬萬沒想到,岑霜落竟帶他回了藏今谷,回到他當初為小螣蛟佈置的隱匿陣法中。
他當初就考慮到成年螣蛟的大小,給螣蛟留下的空間極大,足夠成年螣蛟在竹林中翻滾玩耍了。
時隔多年,玄玉竹已經長成遮天蔽日高度,稀疏的陽光從竹葉縫隙中落下,斑駁地灑在應無愁身上。
「你為何要帶我來這裡?」應無愁問道。
岑霜落沒有回答,他盤成一個圈,將應無愁困在中間,銀色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變成猩紅色,牢牢盯著應無愁不放。
看到岑霜落的眼睛,應無愁的腦子終於從「鱗片鱗片鱗片」中清醒過來,注意到岑霜落的不適。
眼前的銀白色的螣蛟眼睛布滿血絲,眼圈呈桃紅色,眼尾上挑,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應無愁。
像是猛獸在盯著獵物。
而螣蛟原本涼滑的身軀卻越來越燙,鱗片不再折射七彩光芒,而是閃耀著詭異的紅光。
巨蛟時不時將頭靠在身旁巨大的竹枝上,靠著玄玉竹的涼意維持體溫。
原本盤踞在隱匿陣法附近的小蛇們全部逃竄,為這片領地的主人留出位置。
見岑霜落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應無愁忙用真元化解了身體的麻痺,他坐起身來,想查探岑霜落的傷勢。
誰知他剛一動,螣蛟就發出低沉短促的「呦」聲,頭部靠近應無愁,露出尖牙和頭頂獨角,有些猙獰地望著應無愁。
尋常人見到這副景象,嚇都要嚇死了。
應無愁卻只覺得岑霜落又可愛又心疼。
螣蛟從獨角到尾鰭無一不可愛,心疼的是岑霜落看起來如此難受。
應無愁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嗎?需要我幫你治療嗎?」
他伸出手,試著去觸碰螣蛟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