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呢?我一生也沒有機會驗證了,只能做出一個假設。
大概是簡淮出生於裡世界降臨的那一天,生與死的力量在他體內鬥爭,讓他產生了類似抗體一樣的能力。
十幾年來,我調查了全世界與簡淮出生於同一時間的孩子,他們無一倖存。我不知道簡淮為什麼活下來,時至今日,我仍然不清楚那一天手術室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或許司藍女士死前做了什麼保護了我們的孩子,讓簡淮幸運地活下來……我不知道這是否能稱之為“幸運”。
我靠著簡淮的血在夜晚活下來,卻深知等到2021年,我是沒辦法在裡世界存活下來的。
特殊的只有簡淮一人,他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這個世界呢?
這一套無解的試題,我能交出的答案也只有如此。
看過全部的日記,簡淮合上日記本,起身走進洗手間。
洗漱臺上方的牆壁上貼著一面鏡子,簡淮已經很多年沒照過鏡子了。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下有道淚痕,他的臉像極了簡博翰,只是少了些歲月的痕跡。
簡博翰找不到答案,簡淮也找不到。
對於這個令他痛苦畏懼的男人,簡淮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
畢竟前半生唯一的親人,沒有教會他愛的方式。
望著鏡中與簡博翰相似的臉,簡淮安靜地舉起匕首,對著那張臉劃了下去。
右側眉上留下一道血痕,簡淮看著那道傷痕,見到它很快復原。
簡博翰的日記曾記載過,簡淮的傷很快會自愈。
而這一次,傷口癒合後,簡淮的眉上卻留下一道傷痕。
如同簡博翰一般,在簡淮十八年的人生中,刻下不知是愛還是恨的傷痛。
簡淮決定帶著這份痛活下去。
時長風回到房間,見簡淮不在,心中微微發急。
洗手間傳來水聲,時長風忙闖進去,看到站在鏡子前的簡淮,原本英氣的眉心多了一道傷疤。
簡淮轉過身,正視著時長風說:“是要帶我去見領導嗎?走吧。”
時長風抱住簡淮,將他的頭埋到自己肩上,什麼話也沒說。
第16章
這擁抱也僅是一瞬,時長風知道簡淮很少與人肢體接觸,他很快放開簡淮,望著簡淮眉上那道傷口。
時長風抬起手,指尖停頓在眉毛數毫米的地方,他沒有去觸碰那道傷口,而是問道:“怎麼沒有癒合?”
時長風還記得,簡淮之前受那麼重的傷也很快癒合了,現在卻留下了疤痕。
“不知道。”簡淮搖搖頭,他拂開時長風的手,用指尖碰了碰右側眉上的傷。
像是燙手般,他只碰了下就收回手,轉移話題道:“不去找你的領導嗎?要怎麼處置我?”
時長風也像是忘記那道傷疤般,順著簡淮的話說:“你不要擔心,沒那麼不講理的,你也不是‘遺留品’,而是人。”
簡淮仰頭認真地聽時長風說話。
時長風解釋道:“我們會先為你安排心理評估,突然換一個新環境,誰都需要一個適應過程。專業的心理評估能夠讓我們準確地把握你從事哪一方面的工作,接著可能還會考試。你的世界和我們世界的科技水平差不多,考試可以確定你目前的文化課水平,以此決定你是否還要上學,另外還有身份的問題……”
他的話令簡淮漸漸迷茫起來,簡淮道:“你們……不把我關起來嗎?”
儘管簡博翰懷揣著對新生活的希望,逼著時長風將簡淮帶到新世界。但簡淮心中清楚,自己是個怪物,是來自危險世界的生物,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處置辦法不是關押嗎?
簡淮已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