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涼剛剛將車從收車臺推上颶風車隊的維修車,看見從馬路對面跑過來的言灼。
「慢點兒,看著車。」秦渡涼喊道。
言灼還是跑了過來, 跑到他面前, 還沒等他說話,搶先一步開口:「我得走了, 現在得回家。」
「怎麼了?」
「我奶奶去世了。」言灼說,「我和小姑得回一趟老家。」
秦渡涼一怔, 抱著頭盔,「你等我會兒,我陪你。」
「不用!」言灼拽住他,「小事而已,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我得先走了。」
「一起。」秦渡涼很堅定,「等我五分鐘。」
說五分鐘就五分鐘,計時器似的,秦渡涼換了個衣服開出來一輛polo,停在言灼站著的人行道前面,說:「上車。」
言灼也沒做猶豫,拉開車門進去了。
後座還有個人,是彭謙,跟他打招呼:「嗨!」
「你好。」言灼扭過頭,想來是秦渡涼開車從鎮上去車站,然後再讓彭謙把車開回雁翅鎮,於是添了句,「辛苦了彭哥。」
「小事兒。」彭謙笑笑,末了反應過來言灼是家裡辦白事,又收起笑臉,「那個,你節哀啊。」
言灼微微點頭:「嗯。」
大城市的交通樞紐總是人滿為患,他們在人群中緊緊握著彼此的手,似乎多大的災難都不會再衝散他們。
二人在高鐵上休息了一路,到站後回家,開出陸巡lc300去小姑家裡把小姑接上,然後去老家。
那個村子是言素心和言灼出生的地方,下了高速轉國道,國道轉省道,省道轉山路。
不得不說,這陸巡是真穩,硬派越野就該跑山路,在城市裡彰顯不出它的能力,非得是這種狗都難爬的山路。
一路顛著開到村裡,時間是晚上八點過十分,十月的天早已黑透,村子裡燈火通明。
在鄉村裡,紅白事都是大事,誰家辦了事,整個村子都會過來。或幫忙,或湊個人氣在這兒圍觀。總之就是要人多,顯得這家人在村裡是有頭有臉的。
秦渡涼上次在村裡掀起的風浪可見一斑,虞沁家那個弟弟見到秦渡涼直接扭頭就跑。
「報信兒去了。」秦渡涼說著,攏著火機點根煙。
言灼笑笑:「隨他吧。」
言素心的病還沒痊癒,看著老家房子院子裡那個巨大的火盆,煙燻火燎的,有點猶豫。
秦渡涼這時候反應過來了,把剛抽了兩口的煙碾滅。
「小姑你別進去了,太燻了。」言灼說。
言素心搖搖頭:「怎麼說也是我親媽,沒事。」
老房子的前院被清理了出來,客廳佈置成靈堂,一窩子人,有些言灼認識,有些已經認不出了。
秦渡涼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看著在靈堂裡,跟在言素心後面,磕頭,上香,燒紙,然後走出來。
姑侄倆儼然如同不屬於這個村子裡的人一般,三個人站在前院門口,看著裡面。不知道誰是真的難過,也不知道誰在盤算什麼,總之言素心和言灼眼裡都是冷清的。
老太太或許是受大伯挑唆,將言素心寄回老家的錢牢牢攥在手心,不給她治病。
或許也是老太太重男輕女的心思在作祟,就是單純的不想將錢拿出來。事實上老太太很有錢,言素心打從心底裡記著言灼爸爸當初說過的話,他說他們兩兄弟不念書了,供你念,你念出來了,要記著孝順媽。
言素心記著呀,往老家裡寄錢,寄補品。
到頭來呢。
而言灼又怎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