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顧稚辰在原地惡狠狠地罵臭情侶。
「這麼遠怎麼跑過來了。」秦渡涼跑到他面前,問,「就穿這麼點兒,冷不冷?給我摸摸手。」
言灼手裡捏了個紙袋:「給你買了吃的,我知道你們有固定食譜,所以買的不多,一個牛肉的全麥三明治。」
秦渡涼把他摟懷裡抱了會兒,親親他額頭:「走吧,一起回去。」
摩托車這種東西,馬力和重量比相當重要,摩托賽車手的體重往往受到嚴格的管控,尤其達喀爾拉力賽在即,每天秦渡涼和顧稚辰來車隊的第一件事就是稱體重,然後才去倉房上車。
秦渡涼在副駕駛吃三明治,言灼開車,問他回哪裡。
這是言灼第一次來江對岸的山腰別墅,秦渡涼大約三年前買的這個小房子,獨棟,合院,兩層。
面積並不大,以黑灰為主色調的性冷淡裝修,三間客房都沒有擺床,一間放了跑步機,一間放雜物,一間放投影儀,看上去就是業主篤定了獨居到死。
「晚上睡我這?」秦渡涼試探著問,「明天有工作嗎?」
言灼搖搖頭:「後天去巡迴賽現場。」
「在天津?」秦渡涼問。
言灼:「嗯,這次有個lo賽,賽程四天。」
秦渡涼在衣櫃裡翻出一包新內褲,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賽程:「那就是到三月一號……那會兒我在北京滴水湖,跑完了我去找你。」
「滴水湖?」言灼接過內褲,「什麼比賽?」
「不是比賽,去那邊試車。」秦渡涼又找出一套乾淨的睡衣,解釋道,「去年不是在拉薩訂了一批發動機嘛,新胎也做好了,就去北京試車。」
言灼望著他:「是wrc用過的那條盤山砂石路嗎?」
「對。」秦渡涼抿抿唇,「別這個表情,沒事的,真的。」
那條盤山路言灼知道,曾經多少wrc頂尖車手說過實在是太危險,滴水湖並不是有一片湖的賽段,而是上山的一條窄路。窄到什麼地步呢,沒辦法兩輛車並排開。
而且那條路有非常多個剎車點,彎道側面就是200多米的垂直懸崖。
言灼調整了一下表情:「好,注意安全。」
兩個人的職業特性就註定了聚少離多,讓分離六年的人愈發患得患失。看不見對方的時候會陡然地爆發焦慮,或許是某個乍醒的午夜,一時未能分辨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現實。
懵然的大腦無法回答自己,那個人真的回來了嗎?待到日出之後,依然是回到自己身邊的狀態嗎?
所以在短暫的相聚時間裡,兩個人都用最直白也最深刻的方式,在自己的大腦、思維、記憶裡,不斷地加深對方。
讓自己某個部位的末梢神經在大腦反射區烙下印記,只要想到對方,那裡就會立刻產生反應,來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在真實發生的。
言灼失神地看著臥室天花板上的燈,那燈光映入他瞳仁,他一眨眼,一滴淚順著他眼角淌下來。
秦渡涼吻掉它,然後問:「做痛了嗎?」
「沒有。」言灼嗓音喑啞,他垂下眼眸,「不痛。」
秦渡涼嗓底哼笑了一聲,將他放回床單上:「灼灼,據說做-愛的時候說『我愛你』,不愛的那個會萎掉。」
言灼咬了下自己嘴唇,他先拍拍秦渡涼的臉,然後往自己-下-面指,說:「你看著它。」
「我愛你。」言灼說。
說完,秦渡涼交代了。
言灼沒能對此進行任何評價,因為那一陣……刺激地他自己也……
射-了。
-
清早,床頭櫃,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