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涼打了個寒顫。
言灼打電話讓酒店餐廳煮了碗陽春麵送上來,酒店的陽春麵很有淮揚菜館的感覺,鹹淡適中,口感彈滑。
然而胃部一冷一熱,到夜裡有點不好受。言灼夜裡起來了幾次,他得坐起來,胃才會好一點。
這種難過是悶堵著的,因為他沒辦法告訴秦渡涼:這六年我沒有過任何人,因為我不只是「愛過」你。
但是六年前他已經篤定且認真地告訴了他,自己不是gay。
也因此,六年裡,秦渡涼做到了六年前的承諾,不會再貿然去打擾他。
直到一句「愛過」改變了兩條平行線的方向。
次日早,言灼嗓子痛。
幸運的是沒有啞掉,還能解說;不幸的是,說話像割喉。
林熙熙嘆著氣給他遞了杯溫熱的茶,「哇你怎麼回事兒啊,挨凍了嗎?」
言灼搖搖頭,接過來,點點頭。搖頭是沒挨凍,點頭是謝謝她的熱茶。
導播得知言灼喉嚨不舒服之後差點撞牆,不過還好林熙熙的業務能力也很不錯,這場是總決賽,bo5,雙方紙面實力旗鼓相當,要說打個3:0不加班不太可能。
言灼是真的覺得……自從秦渡涼重新出現之後,自己真的越來越不冷靜。
那麼一大碗的冰淇淋。
秦渡涼不會吃光了吧……腦仁都給他凍上,言灼想。
「再吃一口差不多了啊,回頭感冒了,大冷天的。」秦渡涼舉著冰淇淋,勺子在言灼手裡,這樣秦渡涼可以隨時釜底抽薪把冰淇淋拿走。
言灼嗯嗯著點頭,轉而挖了一大勺。
「嘖。」秦渡涼把冰淇淋拿開,「勺給我。」
言灼把勺子遞出去。
這周的輪組換座位,言灼坐到了教室最右邊的那組,靠走廊的窗。秦渡涼站在窗外,拿著冰淇淋,「我走了啊,有事兒發微信。」
「嗯。」言灼點頭。
秦渡涼叼上勺子,端著冰淇淋下樓去了。
下午第一節 課自習,秦渡涼和其他幾個人去操場打球。言灼在班裡做題,寫著寫著手攥一攥拳,暖一暖。
「婉婉——手好冷啊!」蘇夏邊說邊把手往同桌後脖子裡塞,同桌被冰涼的手貼到面板,一縮脖子大罵你太畜生了蘇夏。
沒有暖氣的城市就是這樣,冬天取暖靠缺德。言灼在後面輕笑了笑,方才那最後一口冰淇淋一路從嗓子冰到胃,言灼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消化的形狀。
人的逆反心理好像一直都很充沛,深冬的冰淇淋好像比盛夏的更甜些。秦渡涼也這麼覺得,他把剩下的冰淇淋三兩口挖完吃掉,朝垃圾桶裡一丟,外套和其他人的一樣,扔在籃球架後面,然後接住同學傳來的球。
「怎麼才來啊!」同學抱怨。
秦渡涼:「給小孩兒買冰淇淋去了。」
「啊?」同學不懂。
今天陽光很好,但零下4度。
言灼搓著手在做題,不多時,班主任走了進來,「言灼,過來一下。」
言灼抬頭,前座也回頭看他。
這三年裡,言灼被班主任叫走的次數屈指可數,言灼很乖,在班裡沉悶安靜沒什麼存在感,被班主任叫走,蘇夏還是挺好奇的。
「你說,班主任叫他幹嘛呀?」蘇夏問同桌。
婉婉:「誰知道呢,是不是看他最近壓力太大了?」
蘇夏:「還好吧……感覺言灼沒什麼壓力啊?他一直都那樣啊,不愛說話……等等!不對!」
不對不對!
蘇夏反應過來了,